第二十二章 已是少年
作出决定之后，方源收了手中长剑，坐在院子里的长凳之上。
开始一页页地记忆着书中内容。
院中随之安静了下来，只余下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随后的日子，惊虹抽空会来一趟方源的小院，给方源讲解一些剑法的内容，演练一些招式。
但方源目前的内力太弱，又一条十二正经都没打通。
因此只能练习一些体力方面的发力技巧。
此时方源已经明白了为什么惊虹说这本秘籍只是一招剑法。
整本秘籍讲述的都是如何爆发出极致的速度，刺出一剑。
但实际上招式的变化很多，精气神的配合十分复杂。
需要武者对自身有极强的掌控力。
惊虹这段时间很忙，来的时间并不是很多，倒是杜峰得到了惊虹的委托，再加上他本身对方源的感官也很好，几乎每日都会过来小院一趟。
他是一流武者，虽然不曾修炼过这惊虹一剑的具体招式。
但指点起武功都不算入门的方源来，游刃有余。
方源习武的资质本来就很高，也许是因为那一日的奇异状态之后，身体产生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不过几日的功夫，他就渐渐摸索出了这招剑法某些身体动作方面的一些精髓。
惊虹对此非常诧异，以为这和方源吃了洗髓果有很大关系。
杜峰更是连连称赞。
在这个时候，方源也发现了这招剑法有一个很明显的缺点。
在使用这招剑法之后，身体会有一瞬间的脱力。
为此方源专门询问了惊虹。
“你现在感到了脱力，说明你这招剑法已经勉强入门了，等到你一剑刺出之后，不只体力和内力空虚，甚至连思维都暂停了才算修炼有成。”
方源有些震撼，也明白了为何惊虹在上次杀掉血衣男子后，会出现那诡异的一幕，“那一剑之后，岂不是就任人宰割了？”
惊虹微微点了点头：“所以这一招只能当做杀手锏来用，还必须要注意周围的环境，不过若是不全力运转剑招，突然提升一些出剑的速度还是可以的，也就是消耗大一些。”
“具体怎么使用则需要你以后自己领悟了，必须要记住的有两点，一是必须一击击杀对手，二是周围不能有任何危险。”
惊虹说完之后，见方源郑重的点了点头，小脸上一片严肃，杜峰的脸上挂起一抹笑容。
补充说道：“这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武技，如果有，那就是吹嘘出来的。”
惊虹对杜峰的这句话深以为然，“武功招式虽然有强弱之分，但能发挥出他们多少的威力，主要还是得看运用他的人。”
方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续在惊虹和杜峰指导下练习剑法。
如此过了二十余日，最近两天惊虹和杜峰都没来小院。
方源心中猜测他们多半又进南山剿杀山贼去了。
于是方源缩短了练习剑招的时间，大部分时间都在记忆秘籍。
虽然现在他已经有信心默写出整本秘籍，但秘籍中绝大部分的内容他都没有修炼过。
害怕以后会遗忘。
又过了几日，惊虹带着杜峰，来到了小院，直接询问道：“方源秘籍记得如何了？”
“烂熟于心！”
方源的语气很自信。
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咦，怎么有股药味。”随后便明白了味道的来源。
脸上有些担忧，“杜大哥，你受伤了?”
“没事，流了点血而已。”杜峰故作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脸上突然有些抽搐，当即闭口不言，估计是动作过大，牵扯到了伤口。
见杜峰的动作没有多大的问题，也没有缺胳膊少腿，方源放下了心。
惊虹当即提了几个问题，见方源都能回答出来，点了点头，轻声嘱咐道：“以后没事的时候也得时常回想一遍。”
在方源答应之后，惊虹又让方源演练起招式，他在一旁指点。
傍晚时分，惊虹说出来意，“方源，如今蜀州中血刀门派来的山贼已经剿灭，我也该回京城去了。”
方源对这一天的来临早有准备，因此心中只是略微有些失落，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听到惊虹话中传递的信息，心中有些疑惑，“血刀门？这些山贼是他们派来的？”
惊虹这才想起方源还不知道山贼的来历。
“嗯，血刀门是江湖中的一个邪道门派，在东海之上，五年前他们的门主晏弘在蜀州被我们六扇门的吴镇守击伤，血刀门为了报复和收敛钱财，这才派了弟子过来。”
听完惊虹的描述，方源脑海中回想起五年前经过南山县的那两道流光，心中有些恍然。
不等方源再问，惊虹丢给方源一个小瓷瓶。
“这里面有一枚益气丹，增加内力用的，等你体内洗髓果的药力吸收完毕，吃了它，差不多就可以尝试去打通经脉了，明日清晨我就回京去了，这算是我送你的离别礼物吧。”
当方源送惊虹出门的时候，惊虹特意叮嘱方源，“方源你一定要记住，一定要等你体内洗髓果的药力吸收完了，才能吃益气丹。”
“另外不要轻易涉足江湖！”
杜峰跟着惊虹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有些郁闷的看向方源，“我说小子，你就这样让我们走了？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知道不？”
见方源不解，杜峰伸手入怀，掏出一张银票，轻轻一抛，轻薄的纸张一下绷得笔直，又缓缓的飘向方源的手中。
接过一看，是一张两百两的银票，方源正要开口拒绝。
“小子，我没你惊虹大哥那么有钱，所以就只能给点银子当作离别礼物了，省着点花，好好练武。”
杜峰说完，转身大步走到了在前面等待的惊虹身边。
两人没有再回头，走出小巷之后。、
杜峰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惊虹大哥，你既然已经传授他剑法了，为何不将他带回六扇门培养，这小子资质心性都是上上之选，错过了太可惜了。”
听见杜峰的问话，惊虹的脚步没有停留，一如既往地沉稳，嘴中淡淡说道。
“你又不是我们平时面临的是什么，太危险了，将他拖进来，对他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
杜峰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可我们这里也有能力栽培他，不浪费他的资质，他本身也想习武，今后他要真有了成就，也能帮衬你一把。”
“武者哪有不面临危险的，这么多年了，我们不是活得好好地？”
“能栽培他的地方又不是只有六扇门！”顿了顿，惊虹嘴角微微一扯，难得地露出笑容，只是有些揶揄的意思。
他看向杜峰，“活得很好么？就杀几个山贼而已，你伤口还疼不疼？”
“呃。”杜峰想要继续劝说的话语一嗫。
强自嘴硬：“我那是想要留个活口，出手留力了。”
“嗯，我信了。”
惊虹语气平淡，随后又说道：“他现在还小，今后的事情还说不好，等等再看吧，如果今后他能加入什么名门大派，比跟着我们好多了。”
“哼，名门大派么？”杜峰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
脸色有些阴郁，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随你了，反正也是你传授的武功。”
等视野中再也看不到惊虹两人的身影。
方源转身关好院门，看了看手中的银票，掏出瓷瓶，小心翼翼的打开，一棵洁白如玉的丹丸静静躺在瓶底。
一股淡淡的清香，随着微风飘入方源的鼻翼，十分好闻。
盖紧瓶塞，将瓷瓶郑重的藏在床头下的暗格之中。
益气丹的名头他以前听说过，和淬体散这种增加武者气血的药散不一样。
是武者们梦寐以求的真正丹药，药力霸道，据说一颗益气丹就能增长五年左右的内力。
武者如果不依靠丹药、宝物单凭自己修炼，内力增长的速度十分缓慢。
与人争斗，如果内力不济，任你再精妙的招式功法，也不过是空中楼阁，井中水月。
而一年的内力是指普通资质的武者每日修炼六个时辰基础心法产生的内力数量。
这益气丹有两个不足的地方，一是它本身带有炼药师的内力，如果吞服之后，不花时间打磨，会影响到内力的精纯程度。
二是如果全靠吞服丹药来提升内力，内力虚浮不说，丹田气海也会比同程度的武者脆弱，今后更难提升武道境界。
所以就算是有足够的财力，也不能全靠吞服丹药来提升内力，否则得不偿失。
惊虹前些日子已经细细给方圆讲过内力精纯和深厚的关系。
内力越深厚则在经脉可以承受的情况下同时调用的数量越多，持续作战的时间也会更长。
内力越精纯，同样数量的内力对武者各方面能力的提升越明显。
比如上次的血衣男子内力就比惊虹深厚一些，一招一式都声势惊人。
但是他修炼的邪功内力不纯，所以他凝聚出的刀气在与惊虹的剑气硬碰几次之后就有溃散的迹象。
虽然重新凝聚刀气的速度很快，但是这一点时间足够惊虹杀了他了。
因此他不得不使用秘法强行提升刀气，最终殒命。
回想起当日的场景，方源问惊虹，“也就是看起来很厉害，但实际上是绣花枕头？”
惊虹神色严肃地告诉方源，“并不是这样，其实我的内力其实也不比他逊色多少，如果我内力再稍微差一些，当时死的就是我了。”
方源心中还是不能很好地平衡内力的量与质的关系，小脸上眉头紧蹙。
最后还是杜峰看不下去了，出言说道：“你现在不需要思考那么多，记住你修的是正道功法，需要内力尽量精纯，追求数量的大多是邪门外道就行了。”
藏好瓷瓶，方源开始想着今后的打算。
如今有了杜峰送给他的两百两银子，暂时不需要为钱发愁，现在自己的力量太小。
进山采药还是太危险了些，等用完银子再进山为好。
第二日清晨。
方源先拿着自己还剩下的一两多银子去了方家药铺购买了一些淬体散，随后买了一些食物便回到院子里练功。
两年多的时间一晃而过。
这两年中除了偶尔去见一见方羽等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孩之外，其余时间方源都在院子里练功。
等手中的银子快要花完，方源准备再次进山采药。
因为练武的关系，现在方源的个子长高了不少，与一般的成年人只差了半个头左右。
他的身材很均称，眉目张开，十分清秀，已是翩翩少年。
洗髓果的药力，在前些日子开始逐渐消失，感受着小腹中那股暖流的的程度。
估摸着，再有三四天就会完全感受不到洗髓果的的药力了。
得益于洗髓果的药力，此时他的内力已经可以遍布四肢了。
距离遍布全身还有些距离，但也有了百斤巨力。
此时方源在运转内力时候，已经能模糊感受到内力覆盖下的经脉情况了，暗暗和惊虹描述的一般人的经脉的情况做了一下对比。
他发现自己的经脉比普通人要粗大得多，除了左手附近的经脉堵塞的情况很严重，其他地方的经脉大都只是略有堵塞，暗自思量，这应当是当初的蓝色幽光造成的后果，也许是那蛇毒。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双腿的经脉几乎是畅通无阻。
想着应该准备进山采药了。
出门收拾好采药的工具，躺到床上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方源背上背篓，带着弓箭猎叉出了县城，向着着清水坪赶去，方源觉得以他如今的实力在南山外围自保已经不是问题。
因此他还特意带了一根很长的麻绳，准备看看能不能采到生长在悬崖上的药材。
来到清水坪，却发现这里的药材数量比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少了许多，另外还发现了不少新的篝火堆。
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缘由，“南山中的山贼前几年就已经被惊虹等人剿灭，那段时间不敢进山的采药人们，又重操旧业了。”
穿过清水坪，向更深处走去，路上遇到一次土狼群，有七八只之多。
不过如今的方源今非昔比，就算不用刀剑，只是一拳狠狠打在土狼的腰上。
这土狼就只能倒在地上哀嚎，再爬不起来了。
如此又过了一年，除了有一次差点掉下悬崖外，方源没有遇到其他危险。
采药的收获也能够支持自己练武所需。
盘算着等内力能够布满全身，那时候丹田已经很强大，淬体散失效之后。
就必须去郡城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高深一点的武功秘籍。
目前他就会一些惊虹剑法的招式，手段很太单一，内功心法也需要更换，基础心法混元功暂时还能修炼。
但随着丹田气海越来越强大，这简单的心法修炼的效果也会越来越差。
心中一直谨记惊虹和杜峰的教导。
因此在数个月前，方源服用惊虹赠送的益气丹之后，便没有再进山采药，每日里花费大量的时间来打磨内力。
那枚益气丹的效果十分惊人，吞下炼化之后，方源的内力就能勉强遍布全身了。
只是随着这些日子的打磨，内力的数量减少了一些。
但内力调运起来更加轻松，丹田中也没有了那种有异样气息混入其中的奇怪感觉。
这一日，方源感觉到自身丹田中的异样气息已经完全消失。
于是决定再进山采一次药，将内力提升到布满全身的程度。
之后就可以开始着手打通全身经脉，也就是进行开脉境的修炼。
方源带好工具进入南山，如今他也看不上普通的药材了。
价值太低，采多了，携带还十分不方便。
这一次他的运气不错，不过半个月就采到了足够价值的药材。
整理好工具和药材方源踏上返回的县城的道路。
一个人默默地背着背篓行走在一座矮山的山脊之上，太阳照射下，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忽然，方源听到山脊下方传来一阵响动。
以为是什么野兽，连忙放下背篓，弯腰搭箭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
刚刚搭好弓箭，两道人影就从山坡下窜了上来。
见不是猛兽，方源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两个窜出来的人影都是身穿劲装的汉子，正全力奔跑，他们的速度很快，明显武功不弱。
方源怕惹上事端，放下弓箭提着背篓，往一旁让了让。
这两个劲装汉子方一冲上山脊，就看到一个少年正弯腰搭箭对着自己。
心中一惊还以为是对手早有埋伏，脚步猛地一顿，但还未有动作，又看到方源收了弓箭往一边退去。
两人扫了一眼方源放在脚边的背篓，知道刚刚是想差了。
这时二人身后又传来一阵快速移动带起的声响，两人互望一眼，绕开方源继续向前奔逃。
方源这时也听到了这声音，抬头望去，却是两个手提长剑的黑衣人冲了上来，其中一人手中的长剑隐隐带着些血迹。
转头往两个劲装男子看去，这才发现其中一个络腮胡子的后背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痕，但看他现在还能活动自如，伤口应该不是很深。
想到这人那一脸醒目的遒劲胡须，尘封的记忆被掀开，络腮胡子与记忆中重合，嘴中脱口而出：“吴镖头！”
方源的声音很轻，但现在山脊上的四人内力都不弱，能清楚地听见方源脱口而出的话语。
前面奔逃的两个汉子，身子一顿停了下来，吴镖头转身大声喊道：“小子，快跑。”
话语出口之后，方源就暗道不好，眼角余光同时看见有一抹亮光正向他袭来。
心中一惊，手中背篓往亮光砸去，身体往侧后方退了一大步。
这才看清，刚刚袭击自己的是一柄黑衣人手中的长剑，自己的背篓此时正挂在长剑之上。
黑衣人手腕一震，抖落背篓，又一剑向方源刺来。
另一名黑衣人没有理会方源，继续追劲装汉子去了。
看着黑衣人手中长剑上泛起的微光，方源心中暗自叫苦，身体动作却是不慢，向右边闪避的同时左手将硬木长弓拍向长剑的剑身。
“砰”长剑被略微带偏了一点方向，黑衣人一剑刺空，又顺手一剑向方源划了过去。
方源此时身子刚刚落地，还未站稳，只得顺势扑向地面，再一个懒驴打滚。
躲开黑衣人的攻击，黑衣人手中长剑只是微微下沉了一些，继续划向方源。
闪开了黑衣人的长剑，方源正要起身站起，却感受到后背传来了一阵清凉，但无痛感。
猜测应该是衣服被划破了一道口子，头皮有些发麻。
看到黑衣人又一剑刺向自己面门，自己现在还在地上，长剑的轨迹又飘忽不定，方源不知该如何躲闪。
心中升起一股绝望，因恐惧而产生的凉意升腾而起，悲观的情绪只是一瞬。
那种时间静止的感觉又出现了。
飘忽的长剑不再游曳。
方源的思绪急速飞转。
右手猛地撑地，全力一压地面，身子向边上翻滚。
但方源现在的武功比起黑衣人来，差距太大，因此速度太慢了。
就在长剑即将刺中方源之时，一柄长刀从斜下方架住了长剑。
方源连忙翻身站起，往后退了两步。
满脸络腮胡子的吴镖头与黑衣人打在了一起。
看清楚了情况，方源也脱离了那种奇异状态。
体力和内力消耗都很大，但持续的时间很短，比上两次好了许多，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只是微微有些饥饿，身体肌肉筋络也仅仅是微微颤抖。
同时也感觉自己身体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好像思维更加活跃，肌肉经脉更加强健，身体更加灵活，另外对身体周围环境的感知也更加清晰，六感更加敏锐。
似乎自己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力提升了一些，只是依旧有些不清不楚。
认出了吴镖头，如此看来，这两名黑衣人多半是劫镖的强盗了。
吴镖头的后背上有一道伤口，因此在与黑衣人交战之时，躲避时多，还手次数极少，处于下风。
方源又转头看向后方略远处，此处另外两人也已经交手。
两人均是用的长剑，辗转腾挪之间是个势均力敌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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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日子，惊虹抽空会来一趟方源的小院，给方源讲解一些剑法的内容，演练一些招式。
但方源目前的内力太弱，又一条十二正经都没打通。
因此只能练习一些体力方面的发力技巧。
此时方源已经明白了为什么惊虹说这本秘籍只是一招剑法。
整本秘籍讲述的都是如何爆发出极致的速度，刺出一剑。
但实际上招式的变化很多，精气神的配合十分复杂。
需要武者对自身有极强的掌控力。
惊虹这段时间很忙，来的时间并不是很多，倒是杜峰得到了惊虹的委托，再加上他本身对方源的感官也很好，几乎每日都会过来小院一趟。
他是一流武者，虽然不曾修炼过这惊虹一剑的具体招式。
但指点起武功都不算入门的方源来，游刃有余。
方源习武的资质本来就很高，也许是因为那一日的奇异状态之后，身体产生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不过几日的功夫，他就渐渐摸索出了这招剑法某些身体动作方面的一些精髓。
惊虹对此非常诧异，以为这和方源吃了洗髓果有很大关系。
杜峰更是连连称赞。
在这个时候，方源也发现了这招剑法有一个很明显的缺点。
在使用这招剑法之后，身体会有一瞬间的脱力。
为此方源专门询问了惊虹。
“你现在感到了脱力，说明你这招剑法已经勉强入门了，等到你一剑刺出之后，不只体力和内力空虚，甚至连思维都暂停了才算修炼有成。”
方源有些震撼，也明白了为何惊虹在上次杀掉血衣男子后，会出现那诡异的一幕，“那一剑之后，岂不是就任人宰割了？”
惊虹微微点了点头：“所以这一招只能当做杀手锏来用，还必须要注意周围的环境，不过若是不全力运转剑招，突然提升一些出剑的速度还是可以的，也就是消耗大一些。”
“具体怎么使用则需要你以后自己领悟了，必须要记住的有两点，一是必须一击击杀对手，二是周围不能有任何危险。”
惊虹说完之后，见方源郑重的点了点头，小脸上一片严肃，杜峰的脸上挂起一抹笑容。
补充说道：“这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武技，如果有，那就是吹嘘出来的。”
惊虹对杜峰的这句话深以为然，“武功招式虽然有强弱之分，但能发挥出他们多少的威力，主要还是得看运用他的人。”
方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续在惊虹和杜峰指导下练习剑法。
如此过了二十余日，最近两天惊虹和杜峰都没来小院。
方源心中猜测他们多半又进南山剿杀山贼去了。
于是方源缩短了练习剑招的时间，大部分时间都在记忆秘籍。
虽然现在他已经有信心默写出整本秘籍，但秘籍中绝大部分的内容他都没有修炼过。
害怕以后会遗忘。
又过了几日，惊虹带着杜峰，来到了小院，直接询问道：“方源秘籍记得如何了？”
“烂熟于心！”
方源的语气很自信。
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咦，怎么有股药味。”随后便明白了味道的来源。
脸上有些担忧，“杜大哥，你受伤了?”
“没事，流了点血而已。”杜峰故作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脸上突然有些抽搐，当即闭口不言，估计是动作过大，牵扯到了伤口。
见杜峰的动作没有多大的问题，也没有缺胳膊少腿，方源放下了心。
惊虹当即提了几个问题，见方源都能回答出来，点了点头，轻声嘱咐道：“以后没事的时候也得时常回想一遍。”
在方源答应之后，惊虹又让方源演练起招式，他在一旁指点。
傍晚时分，惊虹说出来意，“方源，如今蜀州中血刀门派来的山贼已经剿灭，我也该回京城去了。”
方源对这一天的来临早有准备，因此心中只是略微有些失落，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听到惊虹话中传递的信息，心中有些疑惑，“血刀门？这些山贼是他们派来的？”
惊虹这才想起方源还不知道山贼的来历。
“嗯，血刀门是江湖中的一个邪道门派，在东海之上，五年前他们的门主晏弘在蜀州被我们六扇门的吴镇守击伤，血刀门为了报复和收敛钱财，这才派了弟子过来。”
听完惊虹的描述，方源脑海中回想起五年前经过南山县的那两道流光，心中有些恍然。
不等方源再问，惊虹丢给方源一个小瓷瓶。
“这里面有一枚益气丹，增加内力用的，等你体内洗髓果的药力吸收完毕，吃了它，差不多就可以尝试去打通经脉了，明日清晨我就回京去了，这算是我送你的离别礼物吧。”
当方源送惊虹出门的时候，惊虹特意叮嘱方源，“方源你一定要记住，一定要等你体内洗髓果的药力吸收完了，才能吃益气丹。”
“另外不要轻易涉足江湖！”
杜峰跟着惊虹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有些郁闷的看向方源，“我说小子，你就这样让我们走了？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知道不？”
见方源不解，杜峰伸手入怀，掏出一张银票，轻轻一抛，轻薄的纸张一下绷得笔直，又缓缓的飘向方源的手中。
接过一看，是一张两百两的银票，方源正要开口拒绝。
“小子，我没你惊虹大哥那么有钱，所以就只能给点银子当作离别礼物了，省着点花，好好练武。”
杜峰说完，转身大步走到了在前面等待的惊虹身边。
两人没有再回头，走出小巷之后。、
杜峰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惊虹大哥，你既然已经传授他剑法了，为何不将他带回六扇门培养，这小子资质心性都是上上之选，错过了太可惜了。”
听见杜峰的问话，惊虹的脚步没有停留，一如既往地沉稳，嘴中淡淡说道。
“你又不是我们平时面临的是什么，太危险了，将他拖进来，对他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
杜峰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可我们这里也有能力栽培他，不浪费他的资质，他本身也想习武，今后他要真有了成就，也能帮衬你一把。”
“武者哪有不面临危险的，这么多年了，我们不是活得好好地？”
“能栽培他的地方又不是只有六扇门！”顿了顿，惊虹嘴角微微一扯，难得地露出笑容，只是有些揶揄的意思。
他看向杜峰，“活得很好么？就杀几个山贼而已，你伤口还疼不疼？”
“呃。”杜峰想要继续劝说的话语一嗫。
强自嘴硬：“我那是想要留个活口，出手留力了。”
“嗯，我信了。”
惊虹语气平淡，随后又说道：“他现在还小，今后的事情还说不好，等等再看吧，如果今后他能加入什么名门大派，比跟着我们好多了。”
“哼，名门大派么？”杜峰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
脸色有些阴郁，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随你了，反正也是你传授的武功。”
等视野中再也看不到惊虹两人的身影。
方源转身关好院门，看了看手中的银票，掏出瓷瓶，小心翼翼的打开，一棵洁白如玉的丹丸静静躺在瓶底。
一股淡淡的清香，随着微风飘入方源的鼻翼，十分好闻。
盖紧瓶塞，将瓷瓶郑重的藏在床头下的暗格之中。
益气丹的名头他以前听说过，和淬体散这种增加武者气血的药散不一样。
是武者们梦寐以求的真正丹药，药力霸道，据说一颗益气丹就能增长五年左右的内力。
武者如果不依靠丹药、宝物单凭自己修炼，内力增长的速度十分缓慢。
与人争斗，如果内力不济，任你再精妙的招式功法，也不过是空中楼阁，井中水月。
而一年的内力是指普通资质的武者每日修炼六个时辰基础心法产生的内力数量。
这益气丹有两个不足的地方，一是它本身带有炼药师的内力，如果吞服之后，不花时间打磨，会影响到内力的精纯程度。
二是如果全靠吞服丹药来提升内力，内力虚浮不说，丹田气海也会比同程度的武者脆弱，今后更难提升武道境界。
所以就算是有足够的财力，也不能全靠吞服丹药来提升内力，否则得不偿失。
惊虹前些日子已经细细给方圆讲过内力精纯和深厚的关系。
内力越深厚则在经脉可以承受的情况下同时调用的数量越多，持续作战的时间也会更长。
内力越精纯，同样数量的内力对武者各方面能力的提升越明显。
比如上次的血衣男子内力就比惊虹深厚一些，一招一式都声势惊人。
但是他修炼的邪功内力不纯，所以他凝聚出的刀气在与惊虹的剑气硬碰几次之后就有溃散的迹象。
虽然重新凝聚刀气的速度很快，但是这一点时间足够惊虹杀了他了。
因此他不得不使用秘法强行提升刀气，最终殒命。
回想起当日的场景，方源问惊虹，“也就是看起来很厉害，但实际上是绣花枕头？”
惊虹神色严肃地告诉方源，“并不是这样，其实我的内力其实也不比他逊色多少，如果我内力再稍微差一些，当时死的就是我了。”
方源心中还是不能很好地平衡内力的量与质的关系，小脸上眉头紧蹙。
最后还是杜峰看不下去了，出言说道：“你现在不需要思考那么多，记住你修的是正道功法，需要内力尽量精纯，追求数量的大多是邪门外道就行了。”
藏好瓷瓶，方源开始想着今后的打算。
如今有了杜峰送给他的两百两银子，暂时不需要为钱发愁，现在自己的力量太小。
进山采药还是太危险了些，等用完银子再进山为好。
第二日清晨。
方源先拿着自己还剩下的一两多银子去了方家药铺购买了一些淬体散，随后买了一些食物便回到院子里练功。
两年多的时间一晃而过。
这两年中除了偶尔去见一见方羽等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孩之外，其余时间方源都在院子里练功。
等手中的银子快要花完，方源准备再次进山采药。
因为练武的关系，现在方源的个子长高了不少，与一般的成年人只差了半个头左右。
他的身材很均称，眉目张开，十分清秀，已是翩翩少年。
洗髓果的药力，在前些日子开始逐渐消失，感受着小腹中那股暖流的的程度。
估摸着，再有三四天就会完全感受不到洗髓果的的药力了。
得益于洗髓果的药力，此时他的内力已经可以遍布四肢了。
距离遍布全身还有些距离，但也有了百斤巨力。
此时方源在运转内力时候，已经能模糊感受到内力覆盖下的经脉情况了，暗暗和惊虹描述的一般人的经脉的情况做了一下对比。
他发现自己的经脉比普通人要粗大得多，除了左手附近的经脉堵塞的情况很严重，其他地方的经脉大都只是略有堵塞，暗自思量，这应当是当初的蓝色幽光造成的后果，也许是那蛇毒。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双腿的经脉几乎是畅通无阻。
想着应该准备进山采药了。
出门收拾好采药的工具，躺到床上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方源背上背篓，带着弓箭猎叉出了县城，向着着清水坪赶去，方源觉得以他如今的实力在南山外围自保已经不是问题。
因此他还特意带了一根很长的麻绳，准备看看能不能采到生长在悬崖上的药材。
来到清水坪，却发现这里的药材数量比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少了许多，另外还发现了不少新的篝火堆。
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缘由，“南山中的山贼前几年就已经被惊虹等人剿灭，那段时间不敢进山的采药人们，又重操旧业了。”
穿过清水坪，向更深处走去，路上遇到一次土狼群，有七八只之多。
不过如今的方源今非昔比，就算不用刀剑，只是一拳狠狠打在土狼的腰上。
这土狼就只能倒在地上哀嚎，再爬不起来了。
如此又过了一年，除了有一次差点掉下悬崖外，方源没有遇到其他危险。
采药的收获也能够支持自己练武所需。
盘算着等内力能够布满全身，那时候丹田已经很强大，淬体散失效之后。
就必须去郡城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高深一点的武功秘籍。
目前他就会一些惊虹剑法的招式，手段很太单一，内功心法也需要更换，基础心法混元功暂时还能修炼。
但随着丹田气海越来越强大，这简单的心法修炼的效果也会越来越差。
心中一直谨记惊虹和杜峰的教导。
因此在数个月前，方源服用惊虹赠送的益气丹之后，便没有再进山采药，每日里花费大量的时间来打磨内力。
那枚益气丹的效果十分惊人，吞下炼化之后，方源的内力就能勉强遍布全身了。
只是随着这些日子的打磨，内力的数量减少了一些。
但内力调运起来更加轻松，丹田中也没有了那种有异样气息混入其中的奇怪感觉。
这一日，方源感觉到自身丹田中的异样气息已经完全消失。
于是决定再进山采一次药，将内力提升到布满全身的程度。
之后就可以开始着手打通全身经脉，也就是进行开脉境的修炼。
方源带好工具进入南山，如今他也看不上普通的药材了。
价值太低，采多了，携带还十分不方便。
这一次他的运气不错，不过半个月就采到了足够价值的药材。
整理好工具和药材方源踏上返回的县城的道路。
一个人默默地背着背篓行走在一座矮山的山脊之上，太阳照射下，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忽然，方源听到山脊下方传来一阵响动。
以为是什么野兽，连忙放下背篓，弯腰搭箭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
刚刚搭好弓箭，两道人影就从山坡下窜了上来。
见不是猛兽，方源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两个窜出来的人影都是身穿劲装的汉子，正全力奔跑，他们的速度很快，明显武功不弱。
方源怕惹上事端，放下弓箭提着背篓，往一旁让了让。
这两个劲装汉子方一冲上山脊，就看到一个少年正弯腰搭箭对着自己。
心中一惊还以为是对手早有埋伏，脚步猛地一顿，但还未有动作，又看到方源收了弓箭往一边退去。
两人扫了一眼方源放在脚边的背篓，知道刚刚是想差了。
这时二人身后又传来一阵快速移动带起的声响，两人互望一眼，绕开方源继续向前奔逃。
方源这时也听到了这声音，抬头望去，却是两个手提长剑的黑衣人冲了上来，其中一人手中的长剑隐隐带着些血迹。
转头往两个劲装男子看去，这才发现其中一个络腮胡子的后背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痕，但看他现在还能活动自如，伤口应该不是很深。
想到这人那一脸醒目的遒劲胡须，尘封的记忆被掀开，络腮胡子与记忆中重合，嘴中脱口而出：“吴镖头！”
方源的声音很轻，但现在山脊上的四人内力都不弱，能清楚地听见方源脱口而出的话语。
前面奔逃的两个汉子，身子一顿停了下来，吴镖头转身大声喊道：“小子，快跑。”
话语出口之后，方源就暗道不好，眼角余光同时看见有一抹亮光正向他袭来。
心中一惊，手中背篓往亮光砸去，身体往侧后方退了一大步。
这才看清，刚刚袭击自己的是一柄黑衣人手中的长剑，自己的背篓此时正挂在长剑之上。
黑衣人手腕一震，抖落背篓，又一剑向方源刺来。
另一名黑衣人没有理会方源，继续追劲装汉子去了。
看着黑衣人手中长剑上泛起的微光，方源心中暗自叫苦，身体动作却是不慢，向右边闪避的同时左手将硬木长弓拍向长剑的剑身。
“砰”长剑被略微带偏了一点方向，黑衣人一剑刺空，又顺手一剑向方源划了过去。
方源此时身子刚刚落地，还未站稳，只得顺势扑向地面，再一个懒驴打滚。
躲开黑衣人的攻击，黑衣人手中长剑只是微微下沉了一些，继续划向方源。
闪开了黑衣人的长剑，方源正要起身站起，却感受到后背传来了一阵清凉，但无痛感。
猜测应该是衣服被划破了一道口子，头皮有些发麻。
看到黑衣人又一剑刺向自己面门，自己现在还在地上，长剑的轨迹又飘忽不定，方源不知该如何躲闪。
心中升起一股绝望，因恐惧而产生的凉意升腾而起，悲观的情绪只是一瞬。
那种时间静止的感觉又出现了。
飘忽的长剑不再游曳。
方源的思绪急速飞转。
右手猛地撑地，全力一压地面，身子向边上翻滚。
但方源现在的武功比起黑衣人来，差距太大，因此速度太慢了。
就在长剑即将刺中方源之时，一柄长刀从斜下方架住了长剑。
方源连忙翻身站起，往后退了两步。
满脸络腮胡子的吴镖头与黑衣人打在了一起。
看清楚了情况，方源也脱离了那种奇异状态。
体力和内力消耗都很大，但持续的时间很短，比上两次好了许多，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只是微微有些饥饿，身体肌肉筋络也仅仅是微微颤抖。
同时也感觉自己身体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好像思维更加活跃，肌肉经脉更加强健，身体更加灵活，另外对身体周围环境的感知也更加清晰，六感更加敏锐。
似乎自己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力提升了一些，只是依旧有些不清不楚。
认出了吴镖头，如此看来，这两名黑衣人多半是劫镖的强盗了。
吴镖头的后背上有一道伤口，因此在与黑衣人交战之时，躲避时多，还手次数极少，处于下风。
方源又转头看向后方略远处，此处另外两人也已经交手。
两人均是用的长剑，辗转腾挪之间是个势均力敌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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