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借机处置_贤妻生存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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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借机处置

  从寿禧堂出来,捎话来的人已经忙着赶回去,赵嬷嬷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只是说已经打伤了三个人,张大贵也受了伤。

  安静茹立即吩咐她去预备马车,找到姜氏简单地说明了几句,姜氏道:“那些人不想留下就给了工钱打发了。”

  安静茹点头应下,正好韩睿华沐休,便陪着安静茹一起去。有他在倒也不怕出什么事儿,带了赵嬷嬷、夏香、品翠和两个粗使婆子一起前往。

  路上,安静茹把庄子上的问题简单对韩睿华说了一遍,韩睿华蹙眉半晌,语气清淡:“没什么要紧的,不必着急。”

  大概是因为韩睿华在,安静茹急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叹道:“真是不叫人消停了。”

  韩睿华轻轻揽住她,安静茹被他疼惜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自在,不过心里最后那一点儿担忧却没了。韩睿华撩起帘子,因为下了一场春雨,今儿虽然雨停了,道路却泥泞,然而那混合了青草芳香的空气,却叫人倍感清新。深居大宅院里,对春天的感觉是一日比一日暖和,却不知外头已经绿意葱葱,杨柳飘飘。

  只是,安静茹却没心思去看这些,行驶了大约一个时辰,眼前出现大片大片耕耘过的良田,隔得大老远也没瞧见房舍。安静茹还没来过太夫人的庄子,直到马车又行驶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才瞧见几个在地里忙碌的人影子,知道方才瞧见的就是太夫人的庄子了。

  太夫人当年嫁来韩家时,大周朝开国不过十来年,京城附近的良田不难置办,这平顺而肥沃的土地,安静茹那一个庄子,大概还抵不上太夫人一出庄子的一半。心头忍不感慨,难怪太夫人会那么生气,这些良田荒废了还真正是可惜。

  一望无际,四马平川,房舍就建在庄子中间,周围几颗大槐树,如今枝头才冒出新芽,透过枝干能看清后面一排房舍。

  马车停在路口上,婆子进去通报了一声,没多久管事娘子就急匆匆迎了出来。看见韩睿华,不由得愣了愣。安静茹认得这位管事娘子正是沈氏的人,也就是张大贵接手的庄子。

  安静茹四处张望,地里却无一人劳作,不由得蹙起眉头,管事娘子仿佛知道安静茹心里想什么,福福身惶恐地道:“那些人闹着要给了工钱就走,奴婢家的正在周旋,这眼下刚好一场春雨,正是春播的好时机。”

  不难问出到底是怎么闹起来的,本来就是春耕农忙的时候,张大贵的属于实干型,眼看着贵如油的春雨降临,张大贵天不亮就起来了。那些短工是从附近的村里招来的村民,要赶来时辰自然就晚了一些,问题是庄子上的十来个长工确实一直住在庄子上,长工一般是至少签了五年的契约,工钱方面也比这些短工略高。

  今儿早上,张大贵的不过说了他们几句,叫他们早些起来,又加上朝廷派来的人,生怕耽搁了播种的最佳时节,误了农事,便站在张大贵一方说了几句。就此把这些人给惹毛了。

  而原来的管事,好不好今儿闹肚子,直到外头几个年轻力壮的把张大贵打伤了,才从茅房里出来劝解,结果,他也被误伤了。

  “伤的严重么?”

  管事娘子忙摇头道:“张管事伤的比较严重。”

  说话间已经领着安静茹进了她住的屋子,屋里收拾的很干净整齐,炕头上铺着半新不旧的被褥,虽然房舍简陋,里头却收拾的一点儿也不简陋。

  韩睿华去看张大贵的伤势,管事娘子到了茶,本来因为安静茹到来院子里的人都回避了,此刻又有起哄声从对面的屋里传来。

  管事娘子略有些担忧,支支吾吾道:“本来只有两个人闹得,现在,所有人都闹起来了……”

  不等管事娘子说完,安静茹放下茶杯就道:“是那两个你可知道?”

  管事娘子报了两个人名。

  安静茹就给赵嬷嬷打了眼色,毫不犹豫地道:“咱们也不要他们两个赔偿什么违约的银钱,去年的工钱去年就结了,今年有几个月的工钱你算给他们,叫他们走吧。”

  赵嬷嬷应声便从怀里拿出荷包,管事娘子对安静茹干脆利落的模样唬的愣了愣,安静茹眼睛也没抬,又道:“自然是不能按照长工的工钱算,按照短工的算吧。我看过庄子上的账目,也叫人打听过这附近的工价,咱们府里开出的工钱不算低了,他们也不算吃亏。”

  管事娘子不知道如何接话,唯唯诺诺地道:“如今正忙着,他们走了,万一其他人跟着闹,可如何是好?”

  赵嬷嬷微笑道:“这倒不难,要走的便都走,不想走自然也可以留下,咱们庄子上十多个长工,每年农忙时要招十多个短工,总共要二三十人,这二三十人的工钱是多少,剩下的人按照长工和短工区分开来,然后全部算给他们。只要他们认认真真做事,不闹事不起哄,奴婢想来这几百亩平顺的土地,播种是无论如何也耽搁不了的。”

  太夫人的庄子虽然宽广,可大半已经种了小麦,麦田如今是不用管的,等春播结束,之后便是施肥和除草。比起春耕,这些工作倒不必急于一时。

  管事娘子还想说什么,见安静茹仿佛已经打定了主意,只得算出来,每个人四两银子。赵嬷嬷拿了一个十两的递给管事娘子,管事娘子去梯子里兑换成碎银子和铜钱,找了赵嬷嬷二两便脸色难看地出去了。

  她一走赵嬷嬷便走上前朝安静茹道:“奴婢瞧着这些房子也没怎么受损,若是受损了,从新修葺的总能看出来。”

  安静茹倒没注意这些,只是觉得这屋子确实有些年头了。不过地基应该打得结实,又一直有人住着,看起来还好。

  而她现在待的这屋里,看起来倒也不像是农户,还有多宝阁这样的家具,不过摆着的东西大概是已经收起来了。

  安静茹端起茶杯,这才留意到手里的茶盏竟是官窑里出产的,白瓷晶莹剔透,虽不是顶好的东西,但在乡下能看到这样的确实叫人称奇。

  “本来这些房屋就没有受损,不过确实该修一修了,张大贵以后就要住在这里,新房倒是该叫人给他布置起来。”

  刚刚说完,对面屋里又传来一阵起哄声,果然大伙都闹着要走。赵嬷嬷也无心迎合安静茹的话,着急地跑去门口打望,只见韩睿华从南边一间屋子出来,径直朝那闹得最厉害的屋里走去。

  不多时那边的声音就低了,赵嬷嬷心里一喜,“幸亏姑爷去了。”

  安静茹之所以还有心思想其他的,可不就是因为韩睿华在?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意,她不怕一个人面对这些,不过有韩睿华自然就更好了。

  那头韩睿华去了,安静茹打发赵嬷嬷去看看张大贵的伤势,不多时赵嬷嬷回来,气愤地道:“那几个打人的,确实留不得了,下手真重,大夫说张大贵怕是要四五天才能下床!”

  之前去报信的,赵嬷嬷就给了银钱叫请大夫。

  没想到这么严重,安静茹冷声道:“去给三爷说一声,一定要问出来,少不得去官府立案!”

  正好管事娘子回来,听到安静茹这话,唬得愣了愣,趁安静茹和赵嬷嬷没发现她,急忙朝另一头奔去。

  赵嬷嬷答应一声从屋里出来,就瞧见管事娘子背影一闪,进了一间屋子。

  安静茹才吃了两口茶,那管事娘子就扶着旧管事来了,旧管事脸色苍白,左脸一片紫青,肿了拳头大一块。一进来便是在地上,哀求道:“三奶奶息怒,求三奶奶看在奴才这么多年孝敬太夫人的份儿上,饶了那几个不懂事的吧?他们跟了奴才好几年,今儿也是一早起来吃了酒,才这么没轻没重的。”

  吃酒?

  “大早上的吃酒?”

  旧管事目光闪烁,道:“冬天气候严寒,早起做事冷得受不了,都会喝几口酒暖暖身……”

  说的倒好像十分在理,可分明是找借口罢了,“现在倒也不冷了,他们还吃酒么?”

  “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性……”

  不得不说,他们的习性还真是特别。安静茹脸上浮起浅笑,“倒是我孤陋寡闻了,不知道做农活的都要吃酒呢!”

  旧管事另外一边没红的脸,此刻也红到耳根子地下,垂着头道:“都是奴才疏忽,惹下这样的事端。张管事看病吃药的钱,奴才出了,只求三奶奶别为难那几个人。”

  “管事也是上了岁数的人,难道不知无规矩不成方圆的理儿?今儿我倒是想饶了他们,可他们却伤了张管事,赶明儿他们再伤了其他外人,告到官府说是韩家的人在外伤人。还能轻饶么?”安静茹冷笑一声,“我也是为他们好,他们若不吃一次亏,又如何知道厉害?伤人事小,若是不留神打死了人,那可就的以命偿命,倒时候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您也别再说了,给他们立案也是给他们一个警醒,往后去别家做事,才知道检点些。”

  这样的高帽子扣下来,管事有口难言,去官府立案了,以后谁家还敢用他们?好在人不多,自己倒是养活得了。可三奶奶确实是不好说话的,看着一个小人儿罢了,行事手段却这般狠辣。又暗暗琢磨这不知是谁去府里报了信儿。

  安静茹见那头屋里没有喧哗,想来韩睿华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且他板着脸的模样也足够威慑人,因此又道:“您既然已经伤着了就好生养着吧,外头的事儿不劳您费心,只是先前您招来的那些人,还须得你费心管着。若是再出这样的事儿,可不是立案那么简单,自然是要讨个说法。”

  闹事伤人的不过几个,并不包括所有长工,可这些人毕竟跟着旧管事一些年月了,心里自然是向着他。今日之事,未必就不是他指示那些人带头起哄。

  都是外头的粗人,安静茹要避讳,也不能一一看过。

  安静茹见赵嬷嬷返回来,才道:“你们起来吧。”

  管事娘子扶着管事起来,赵嬷嬷回来禀报:“姑爷已经问出来了,那几个人暂且留在府里,等官府的人来。其他人都愿意留下,已经准备去地里做活。他们说,也不必再找人,横竖十来天的功夫就能忙完。历大人派来的人也说,这几样庄家,有些到不必急着现在就播种,推迟些日子也无碍。”

  安静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朝管事娘子道:“一会子我回去便叫人将他们的契约送来,横竖这样的人我是绝对不会用的。看在他们辛苦了这些日子的份儿,工钱照算。”

  两口子只有答应着,他们心里不服安静茹,但对韩睿华却不同。韩睿华便是过继的,也是韩家的爷们。

  管事娘子扶着旧管事退下,安静茹长舒一口气,反过来想自己倒是狠了些,可若不这样,未必镇得住其他人,还有另外两个庄子。姜氏派人去管理的那个庄子倒是不用太担心,可老李去接管的庄子就不同了。

  赵嬷嬷道:“这样才好,让那些人知道厉害,也就不敢闹事了。”

  这就是所谓的立威吧,越怕他们,他们越觉得你好欺负。不过安静茹也没想到,这事儿传的很快,不过两天的功夫就在三个庄子上传开了,没过几天韩国公府里知道的也不少。都说三奶奶好大的气性儿,又说那几个人糊涂,好不好撞在枪口上,三奶奶正好拿捏住。褒贬不一,却再没出什么事儿。

  此是后话了,对面那屋里的人陆陆续续下地继续做活。韩睿华回来,管事娘子也跟着进来,殷勤地笑道:“时辰不早了,三奶奶、三爷若是不嫌弃,奴婢叫厨房里的人做几样农家菜,三奶奶和三爷吃了午饭再回去吧。”

  安静茹还想去外头瞧瞧,笑着征求韩睿华的意见,韩睿华没反对。管事娘子便领着两个身穿粗布衣裳的小姑娘进来收拾桌子。

  庄子上除了管事,长工、短工,少不得还有专门做饭的婆子。这两个小姑娘就是婆子的孙女。都是乡下人,忽然见了城里人,忍不住一直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安静茹等人。因为夏香和品翠也过去帮忙,这两个小丫头手足无措的也不知道做什么。管事娘子索性打发她们两个去厨房帮忙。

  管事娘子这才道:“奴婢瞧着今儿三奶奶和三爷来了,才加她们来帮忙。回头管顿饭就好了。”

  安静茹好奇,她们身边难道就没有小丫头服侍?上次好像还瞧见跟着她们一起去府里的。安静茹问出来,管事娘子颇有些不安地道:“是有的,今儿正好家里有事儿,奴婢就放她们回去了。”

  吃饭的时候,赵嬷嬷冷声道:“那里是放回去了,奴婢听说是去他们置办的宅子收拾屋子。”

  一直没说话的韩睿华道:“既然他们这么着急,就让他们走吧。”

  看似不轻易的一句话,还对他们开了恩,其实里头的意味却大着,现在就叫他们走,自然是被撵走的。而且还是奴籍,这除去奴籍还得去官府走一趟,被韩家撵出去了,韩家的人自然就不会出面,即便沈氏想出面,官府也可以不认,反正都不是韩家的下人了。官府仍旧可以找外头专门与官府达线的牙婆子领了发卖。

  当然还有另外一条路,贿赂官府的人。或者沈氏体恤他们,动用关系替他们说话,或者从官府领来她自己用,不过估计沈氏未必会有这么好心。

  安静茹想明白这些,不禁道:“也太狠了吧。”

  韩睿华清风云淡地笑了笑,见安静茹放下碗筷,笑道:“既然都出来了,咱们去外头瞧瞧。”又亲昵地加了一句,“别把静茹闷坏了。”

  夏香和品翠掩嘴好笑,安静茹微微红了脸,嗔怪地瞪了韩睿华一眼。

  一顿饭的功夫,也不知何时又飘起细细的雨丝,那些做工的人也已经吃了午饭,正在地里忙活。远处有个小村落,炊烟渺渺间,直教人的心瞬间平和下来。

  不过因为下雨,安静茹没走多远,再回来时,张大贵撑着从床上爬起来,又恐自己的模样吓着了安静茹,韩睿华过去见了。然后便是旧管事与他交接其他事儿,安静茹等人走的时候,官府的人也来了。几个闹事的被带走。

  回去路上,安静茹才有心思欣赏沿途的风景,马车也行驶的慢,回到府里竟然已经快天黑了。

  见过太夫人、姜氏,说明了庄子上的事儿,太夫人很是吃惊的样子。后来说起几个打人的去官府立案,太夫人目光沉了沉,倒也没怎么在意。只说那些人不知好歹,确实留不得了。再说原来的管事走的话,太夫人直接挥手道:“你料理吧。”

  太夫人也明白,这闹事绝非无缘无故,安静茹将他们撵走没有细细调查,也算是保全了他们的脸面。只是对沈氏的目光又冷了几分。

  这件事到底与沈氏有没有关系说不准,可她的形象在太夫人心头已经彻底改观了,倒是事实。

  安静茹回到荣恩轩,就瞧见春香和紫苏站在门口,两人低声说着话儿,看见安静茹他们,紫苏推了推春香。春香匆匆擦去脸上的泪,忙迎上来见礼。

  虽然极力掩饰了,安静茹却还是瞧见她眼底的水光。夏香已经惊呼着迎上去,只问道:“春香姐姐怎么了?”

  紫苏咬着牙,借着屋里的灯光一瞧,春香一双眼已经哭得红肿!

  夏香一问,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刚刚擦去的眼泪,又成串儿滚下来。安静茹只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话,只是一味的落泪。

  春香历来不是爱哭的性子,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如此失态。安静茹扭头盯着紫苏:“你来说!”

  紫苏还没张口,春香就哭着道:“不要说!不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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