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_穿成万人嫌后我成了万人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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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硬被秦申安抱进教室后,姜曦才发现,自己的座位在他边上。

  他还没来的及发表意见,就又被秦申安放在了桌子上,随后,那个大变.态从边上拉过一条椅子,给他揉捏起发麻的小腿。

  姜曦:……

  算了躺平吧。

  我人都被他扣住了。

  座位大概也是跑不了的。

  腿上的酸麻退去后,先生带着小童过来了。

  虽说休戚院是因人情而额外设立的,里面全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但姜曦听了一会儿,却发现,即便是在这样的班级里,上课的先生仍然是当世大儒,讲课质量极高。

  他听得津津有味,甚至先生抛出的某些观点,让他颇有豁然开朗之感。

  两堂课结束后,秦申安催着姜曦穿好衣裳,带着他走出教室。

  金乌高挂,化雪天却比下雪天还要冷。

  一走出教室,就能感觉到一股寒风灌入脖颈中。

  姜曦缩了缩脖子,把小半张脸都埋进了毛绒绒的衣领里,只露出一双秋水凝波的眼睛。

  他跟在秦申安后面,小声小气地问道:“我们要去哪里嘛?”

  “不是你说的想去诏狱?”

  秦申安转身看着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讨厌的人,脸色一下子拉下来:“你不去找你那个浅滩蛟龙神仙下凡一样的谢瑾帮忙,不就是不想让他知道?”

  “他每天都把你看的那么紧,我们要是不逃课,怎么避开他?”

  姜曦的脸瞬间红了,连耳朵尖脖子根都是红的,尴尬地恨不得当场抠出一座太学。

  浅滩蛟龙神仙下凡——那不是他对谢瑾吹的彩虹屁吗?

  但、但这也不能怪我呀。

  小少爷红着脸,暗暗想道。

  那我吹彩虹屁,不仅把自己从谢昭手里救下了,还减少了恶毒男配对谢瑾的伤害呢。

  我不尴尬的吗?

  我也是抠着着脚趾硬着头皮说的呀。

  秦申安的语气酸死了:“谢瑾给你什么了,你对他这么好?温济给你打抱不平,你反倒为了谢瑾和他吵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肉麻兮兮地夸谢瑾。”

  “四公子对你又抱又哄的,任你耍脾气,带你来诏狱,想听你说句好听的,比登天还难。”

  “我算什么呀,在你心里,恐怕还比不上谢瑾一根手指头吧。”

  姜曦的脸红到几乎滴血。

  别骂了别骂了。

  孩子都被骂傻啦。

  秦申安见好就收,哼了一声,继续牵着姜曦往外走。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就和这小公子耗着呗。

  马车咕噜噜滚动,在青石板地面上停了下来。

  下了马车,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座巨大的建筑。

  这座建筑,四面全是白色墙壁,没有一扇窗户,只在正中间留了一扇朱红色铁钉大门。

  穿着铠甲的侍卫腰间别着大刀,手里拿着长.枪,将这里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这座监狱历经风雨、浸染鲜血,皇权的威势和百姓的恐惧,赋予了他格外威赫和寒森的气质,令人望而生畏。

  姜曦光是远远地站着,心里就生起了点点恐惧。

  他小声问:“这里就是诏狱吗?”

  秦申安拢了拢披风,扯了扯嘴角,说道:“锦衣卫诏狱由北镇抚司掌管,独立于三法司之外。锦衣卫审讯犯人之后,直接提交陛下定罪。”

  “这里,其实是陛下的私人监狱。”

  “能进这里的,大多是朝廷官员。”

  “这里有去无回,很多人宁愿自杀,也不愿意进去。”

  那谢昭怎么能把人关在这里?

  是不是,和他的身份有关?

  姜曦抿了抿唇,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秦申安双手抱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不是什么好地方,为什么要来这里?”

  他那双淡金色的眼睛凶猛、敏锐,仿佛能洞察一切。

  姜曦心里一跳,有种仿佛已经被看透的感觉。

  好一会儿,他才蜷了蜷手指,颤着眼睫,慢吞吞开口:“我来看看那个,害我大病一场的罪魁祸首。”

  不要怕不要怕。

  也不要慌。

  青州的事,只有谢昭知道。

  他肯定、肯定是随口一说,不知道我来干什么。

  “害你大病一场?”秦申安眉头一皱,心里生了点无名怒火:“谢家不是说你是着凉了才会生病?怎么回事?”

  看来谢家把这件事压下来了。

  姜曦长睫一掀,水色荡漾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秦申安,我好惨啊。”

  那、那我也可以用这件事,转移秦申安的注意力。

  他的眼尾红红的,眼睫巍颤颤,眼神好可怜好无辜,让他清纯漂亮的容貌,陡然变得旖旎多情,勾的人情思翻涌。

  声音软软的甜甜的,带着江南特有的韵味。

  身上的味道香香的,不停地往人的鼻子里钻。

  秦申安被他这一眼看得人都呆了好一会,差点没忍住直接上手抱他。

  他喉结下压,吸了口冷气,好一会儿才克制住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放缓声音,哄着姜曦说道:“和四公子说说,是怎么回事。”

  “别怕,四公子给你做主。”

  姜曦手指又蜷了一下,慢吞吞把谢璧联合乔令远陷害他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还特意把手抬起来,给秦申安看上面的疤痕,委屈巴巴地说:“乔令远他好凶啊,挟持我,羞辱我,还咬我。”

  “虽然,他被谢昭关在了里面,但是谢昭现在不在嘛,乔家又那么有钱,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牢里享乐,所以才想过来看一看嘛。”

  秦申安托着他的手指,看着手指上的牙印,脸立马黑了下来。

  淡金色的虎目中杀气腾腾,手上青筋暴胀,表情是少见的凶猛,他的气质变得危险野性,仿佛收敛了爪子的老虎,即将开始猎食。

  他搞不明白这股暴怒的情绪因何而起,只知道在看到姜曦手指上的印子时,他脑子那根弦“砰”一声断裂了,怒火从心底撩起,烧遍全身。

  就好像是,他喜欢的要死、珍藏起来的东西,突然哪天被一个无耻小贼发现,还在上面打了印记。

  秦申安的情绪,十分克制。他慢条斯理替姜曦拢了拢领子,又抚了抚他手指上的疤痕,说:“别怕,四公子带你去报仇。”

  小傻子系统都看呆了:

  姜曦的脸瞬间羞红。

  他结结巴巴地辩解:“这算什么美、美人计啊,我只是、只是卖了个惨,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系统不解:

  姜曦凶它:“才不是,你不要乱说,不然我不帮你过剧情啦。”

  系统立马捂嘴:

  两人抬步走向前方,到离门口五十步处时,便有两人举着长.枪出来,凶神恶煞地拦人:“诏狱重地,不得擅闯!”

  待看到秦申安,忙又有低头行礼:“四公子,您怎么来了?”

  长.枪.枪头寒气森森,太阳光照射在上面,反射出一片杀气腾腾的银光。

  姜曦心中惴惴,颤着眼睫,忐忑不安地仰头看着秦申安,眼神有些依赖。

  秦申安心中一动。

  他捏了捏姜曦的手,看向侍卫时眉头一挑,挑出一股老子天下第一的气势:“听说你们这儿最新押了个姓乔的?”

  侍卫答道:“确实如此,那人是谢二爷亲自吩咐了送进来的。”

  秦申安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扔给他们:“告诉你们镇抚,四公子现在要找那小子报仇。”

  侍卫为难:“这……”

  秦申安冷笑问道:“怎么?老子连见个人的权力都没有吗?”

  侍卫忙道:“四公子息怒,请容我等解释,实在是……谢二爷临走前吩咐了,那个犯人他要亲自处置,且让他过几天安稳日子。如今这……”

  “在你们眼里,四公子是比不上谢二爷吗?”秦申安微微抬了抬下巴,神情骄纵,眉眼间俱是桀骜不屑:“你们要是做不了决定,就去问你们镇抚,看看他敢不敢挡老子的路。”

  “是、是……”

  侍卫们对他畏惧,又生怕他在诏狱门口闹起来,便忙退了下去,带着令牌去见北镇抚。

  片刻之后,锦衣卫北镇抚亲自出来,将令牌恭恭敬敬还给秦申安,又吩咐人打开诏狱大门,把他们迎了进去:“底下人不懂事,冒犯了四公子和……和这位小公子,还请多多包涵。”

  朱红色铁钉大门被打开,一股冰冷且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就像是这座建筑本身的气质。

  姜曦站在门口,眼睫不停乱颤,紧张地心砰砰直跳,手心都沁出了冷汗,大眼睛里带着一点惊慌和惧意。

  他一直活在别人的保护下,被养得又娇气又单纯,每天只要开开心心地,什么都不用操心。

  现在他,却要主动走进布满黑暗的地方。

  系统心疼他:

  姜曦抿了抿唇:“我、我来都来了,不可以退缩。”

  男人怎么可以退缩!

  我这么棒!

  我这么聪明!

  我一定可以的!

  大门里漆黑一片,不见半点亮光。

  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在灯笼里点燃了蜡烛,引着他们往里面走去。

  秦申安大步跟了进去。

  姜曦犹豫片刻,一脚跨进了黑暗。

  正在这时,秦申安忽然转身,向他伸出手:“里面黑的很,四公子牵着你走。”

  诏狱里果然很黑很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姜曦和秦申安前面和后面各跟着一个打着灯笼的锦衣卫,才勉强照亮了脚下那一方地面。

  诏狱是一种半地下室的监狱,进了大门后,就要沿着阶梯往下走。

  大约走了二十几步阶梯后,就踩到了地面。监狱里面,比外面的数九寒天还要寒冷。

  才走了两步,前方黑暗中突然传出一声长长的惨叫声。

  姜曦被吓得脸色惨白,呼吸急促。

  他一只手被秦申安的大手包裹着,一只手紧紧地捏着自己披风,睁着一双惶恐的眼,抿着唇,一声不吭地地往里面走。

  走在后头的锦衣卫解释道:“诏狱四面不设窗户,里面也不许燃火把,这是对犯人的威慑和惩罚。这么一来,这气味便有些难闻了。”

  他笑了一声,道:“里面疫疠之气甚重,小公子看着弱不禁风的,怕是扛不住。若是觉得不舒服了,要及时和我们说,我们立时就能带您出去的。”

  姜曦抿了抿唇,鼓足勇气说:“我不怕的,我身体可好了。”

  秦申安嗤笑他:“一连生了两场病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牢房。

  这些牢房很小,里面关押了好些犯人。

  借着微弱的烛光,犯人们的样子,也落入他们眼中。这些人披头散发躺在坚硬的地上,单薄的白色囚服上被染地黑黢黢的,初看以为是脏污,再

  细看,才会明白那是血迹反复干涸、反复叠加才会有的颜色。

  他们或被挖了眼睛,或被割了舌头,脓血淋漓,四肢臃肿,里面哀声震壁,堪比人间地狱。

  腐臭、血腥的味道扑鼻而来,霸道地往人的鼻孔里钻。

  姜曦从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惨状,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几乎站立不稳。

  秦申安走几步就会回头看他,像是不放心他,又像是在暗中观察。终于,在他于心不忍的时候,身后响起了小公子细细弱弱的哭腔——

  “秦申安,有东西在咬我的鞋子。”

  姜曦僵着身体,浑身发颤,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在来的路上,他就发现了,黑暗中总是有什么东西,吱吱地叫着冲出来,踩过他的鞋面,又冲入黑暗。

  他很害怕,但是不敢问。

  诏狱这么可怕。

  我、我来都来了。

  绝对不能就这么回去。

  就这么一路坚持着走到现在。

  黑暗中的那些生物,似乎因此更嚣张了。又有一吱吱叫着跑出来时,他以为会和之前的一样,踩着他的鞋子跑开。

  可是这一只的胆子似乎格外大,它不仅不跑,还扑在他的脚面上,窸窸窣窣地咬着什么。

  姜曦清晰地感觉到,脚上蹲着个什么东西,鞋面被咬地簌簌地动着。

  他终于,害怕地出了声。

  秦申安一回头,就对上了姜曦含着泪的眼睛。

  他往地上一看,看到一只肥硕的灰鼠,正嚣张地蹲在这小公子的鞋子上,咬开他的鞋面。

  秦申安动作迅疾如风,一脚就踢开老鼠,快步走到姜曦身边,揽着他的背,把人往怀里搂:“别怕,只是老鼠。”

  后头那个锦衣卫又解释:“诏狱里的灰鼠,饿了会去啃犯人的血肉,这也是一种威慑和惩罚,故而,镇抚便没有让人清理。”

  姜曦恶心地想吐,脑中一片空白。

  秦申安在他面前蹲下身:“上来,四公子背你进去。”

  ……

  秦申安身上的披风被他自己解下,让走在前面的锦衣卫拿着。

  他身体高大强壮,火气很足,就算是在诏狱这种地方,他也感觉不到寒冷。

  姜曦被他背着,脸贴在他被熏得暖烘烘的后脖子,双手搂着他的脖子,难得露出了一点虚弱、娇气的模样。

  秦申安笑了起来,胸前因笑声产生的微微震动传到了后背,姜曦感受地特别清晰。

  他含笑道:“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勇敢,不还是那个娇气天真的小公子吗?”

  姜曦没力气反驳他,脸在他脖子上蹭了蹭,有点点依赖,说话的语气却是嗔怒的:“我至少自己走了那么长一段路呢——”

  他声音软软的,故意把“那么长”三个字拖长了音调,以显示自己已经非常厉害了。

  脖子上与他的脸相贴的地方,顿时滚烫起来。

  秦申安用舌头顶了顶上颚,眼神在昏暗中越发晦涩。

  草。

  这么软绵绵地趴老子身上,甜甜的香气环绕着,全身心地信任着——

  老子顶不住啊!

  他要是禽兽的话,这会儿就会按着这小少爷,对他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

  ……

  也不知过了多久,前面的锦衣卫停下脚步,说道:“乔令远就在这个牢里,四公子和小公子,要进去看看吗?”

  姜曦从秦申安背上抬起头,往前面看去。

  进入眼帘的牢房还算干净,有个人穿着白色的粗布囚衣,背靠在粗大的木栏杆上。

  听到外面的动静,那人敏锐地转过身,双手扒着木栏杆,从木栏杆的缝隙里露出半张脸,对着他们破口大骂:“快放老子出去!谢昭那狗东西,老子迟早杀了他!”

  姜曦这才看清,他的身下铺着稻草和薄毯子,身上还盖着一张薄被子,囚衣里还穿了一件厚厚的棉袄,双手间绑着厚厚的铁镣铐,一只手捂着肚子,脸色白的跟鬼一样。

  虽然比初见时嚣张跋扈的模样要落魄很多,但比起外面那些受了重刑,躺在冰冷地面上,只有一件粗布囚衣,浑身懂得瑟瑟发抖的囚犯,要好上百倍。

  想到那晚,小公子就回忆起那种恐惧和愤怒的情绪,他小声问:“怎么他有被子有棉袄?别人都没有呢。”

  锦衣卫笑道:“这人被送进来的时候,腹部有刀伤,血流的太多,只是草草做了包扎,眼瞅着就活不成了。但是二爷说,不能叫他死了,得保着他的命,所以兄弟们才找了这么些东西。”

  姜曦抿了抿唇,心里还是不痛快。

  秦申安从锦衣卫手里接过披风,又披在身上,他问:“谢昭把人送这里来,陛下知道吗?”

  锦衣卫赔笑:“镇抚去请示了陛下,陛下说,‘他从小吃了不少苦,性子古怪,你多顺着他些,由着他闹吧’。”

  这意思就是,谢昭若想让锦衣卫审讯乔令远,锦衣卫必须执行。

  啧。

  舅舅这一手,扇了多少人的脸面。

  二皇子和三皇子,还能坐得住吗?

  “姜、曦——”

  木栏之间的缝隙,大约可以穿过一只手臂。

  通过这个缝隙,乔令远也看清了外面的人。

  他磨着牙,一双邪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少爷,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似得。姜曦被他看得有些害怕,紧张地攥住秦申安的衣袖。

  谁知这个动作,却像是激怒了乔令远一般。他捂着肚子,猛地起身,双手抓着木栏杆,铁镣铐被晃动地哗啦哗啦直响,恨恨道:“他是谁!姜曦,你他妈又招惹了谁!”

  秦申安一眼就看出这狗东西对姜曦不怀好意。

  他眉头一挑,直接抓住小公子凉凉的手,恶劣地挑衅:“我是带他进来的人啊,你不是看到了吗?”

  他得意极了:“唉,这小公子,就是太娇气了,进个诏狱都会被吓到,还得我背着他。”

  “他在我背上可乖了,还会抱着我的脖子夸我哄我,甜蜜蜜地说最喜欢我……”

  姜曦呆了一下,气得红了脸:“我什么时候……”说最喜欢你了?

  话没说完,秦申安伸出一只手,亲昵地刮了刮他的鼻子,对着他眨了眨眼:“是不是啊?”

  啊,这是在做戏。

  但是什么最喜欢……这也太黏黏糊糊,太尴尬了吧。

  唔……有点说不出口。

  小少爷拧着眉,犹豫不决。

  我是配合他呢?还是不出声?

  乔令远彻底被秦申安激怒了。

  他看都不看秦申安一眼,冷着脸把怒火一点点压下,攒在心里:“姜曦,你来找我,是不是想问那件事?”

  “你让他们走开,我看心情,说不定能回答你几句。”

  姜曦的眼睫乱颤。

  那件事,确实不好让秦申安知道。

  他转身,微微仰头看着小秦将军,紧张羞愧地问:“我能单独问他一些问题吗?”

  呜……我可太坏了。

  我让秦申安陪我进来,现在却把他赶走。

  我好像那种过河拆桥的坏人。

  秦申安目光沉沉地扫过牢房和牢房里挑衅看着他的乔令远,他表情很不爽,但还是答应了。

  他留了一个灯笼给姜曦,带着两个锦衣卫走去了别的地方。

  ……

  姜曦提着灯笼,站在离乔令远几步远的地方,紧张地喘了口气。

  他把问题在心里排演了好几遍,用了点小心机,小声问道:“当年青州事发后,你被官府传讯过吗?”

  青州一事,事关重大。

  姜曦其实明白,乔令远不会说什么有用的信息。

  可恨当年,俞轲和他说了结果后,他就放心了,没再去看一眼俞知府的邸报,导致今天他遇上了事情却一团模糊,还要旁敲侧击地打听。

  乔令远的表情有些意外:“我以为你是个漂亮笨蛋,但你其实也不算太笨嘛。”

  但他把人都支走,只是为了方便哄骗姜曦靠近。

  他什么都没回答,直勾勾地看着他,说:“你站太远了,靠近点。”

  “姜曦,这种事情,我能在这里大声回答你吗?”

  姜曦抿着唇,僵持着不肯上前。

  乔令远是个坏东西。

  又聪明又坏。

  他才不会轻易告诉他。

  这个坏东西,肯定是在骗他!

  乔令远从缝隙里看着姜曦,越发不甘心。

  这小公子雪白的脸上,笼上了一层昏黄的烛光。眼睛清澈如天山上的湖泊,眼神颤颤的,浮着水色,神情犹犹豫豫,红唇紧紧抿着,一副不相信又好为难的表情。

  这样漂亮的一个人,又把他心里的另一股火给勾了起来。

  他喉结滚动,放出诱饵:“安阳伯那里有本账册。”

  姜曦倏地抬起眼,直直向他看来。

  乔令远勾出一个虚假的笑容:“安阳伯的院子外日夜都有人守着,没有他的允许,谁都进不去。所以,我压根就不担心你会找到账册会对我不利,因为你根本找不到。”

  “姜曦,你还想知道别的消息吗?”

  “只要你过来,我就勉强透露一点给你。”

  姜曦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也是至今唯一一次见到安阳伯的场景,那时是谢瑾带他过去的,到了院子门口,谢瑾却被拦住了。

  这不正常。

  如果孙子去祖父的院子,祖父就算暂时没有时间见他,好歹也会让下人把孙子带到别的屋里坐着,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免得冻坏了。

  现在他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乔令远笑容自信,又叫了他一句:“还不过来吗?”

  姜曦鼓起勇气,慢慢挪动脚步,走了过去。

  他还挺知道保护自己,走到离乔令远一步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还知道把灯笼横在胸前,用作缓冲。

  乔令远不满:“再过来点。”

  姜曦摇摇头,怎么都不肯了。他小声说:“你愿意说就说,要是不说,就算了。”

  反正今天的收获已经超出预期了。

  乔令远咬了咬牙。

  还真难哄。

  他焦躁地敲了两下木头,继续放饵:“青州知府不是被朝廷判刑死的……唔……”

  随后,他脸上冷汗滚落,双手捂着肚子,顺着牢房里的木头滑落到地上:“好疼……伤口裂开了……”

  姜曦一愣,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反应过来后立刻后退。

  然而,他来不及了。

  脚还没有往后退,原本受伤跌坐在地的乔令远像豹子一样跃起,一只手穿过木头间的缝隙,牢牢抓住他的手腕,然后用力往里面一扯。

  姜曦整个人都撞在了牢房外,一只手被他拉进了牢房里。下一刻,乔令远又用另一只手捉住他拿灯笼的手,在他手腕上用力一点,他的整只手就变得又酸又软,没有一点力气。

  灯笼摔在了地上,蜡烛从里面掉出来,火苗扑闪了两下就灭了。

  姜曦的两只手叫乔令远都捉进牢房里,用手上的铁镣铐捆了起来。

  他惊叫了一声,马上又被乔令远捂住了嘴。

  湿热的气体呼在手心里,痒痒的。

  手下的嘴唇,非常柔软。不难想象,若是亲.起来,是怎么样美妙的滋味。

  乔令远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他从自己最干净的单衣上,撕下一块柔软的布,团成一团,塞在姜曦嘴里。

  呜呜叫的声音被堵住了。

  乔令远不需要用眼睛,就能想到这小少爷的脸贴在木头上,眼中含泪,手上帮着铁镣铐的模样有多动人。

  可惜的是,因为这些木头隔着,他无法更进一步亲吻他,贴近他,把他抱在怀里。

  他只能握着他的手腕,拉开袖子,在他的手上细细亲吻。

  濡湿的感觉,从手指开始,蔓延至指根。一双手十根手指,一根都没有被放过!

  感受着手上那湿漉漉又柔软的触感,姜曦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系统急地团团转:

  啊啊啊!

  死骗子!

  狗东西!

  滚啊!

  滚开!

  姜曦眼泪扑簌簌掉下,他上半身没办法动,只能脚去踢木头。

  “砰!”

  “砰!”

  “砰!”

  木头被踢动的声音,和手上啧啧的水声混合在一起,在浓黑的空间里,格外明显。

  濡湿的感觉从手背上传到了手腕上。

  那个人又亲又.舔,连气息都有些不稳。黑暗中,他低声笑着:“姜曦,你可真是要把我气疯了,勾搭了谢昭还要勾搭谢瑾。”

  “你是不是很自豪,凭着你这张漂亮的脸,就能把所有人都迷得团团转。”

  “就像现在这样,我明明被你害的进了诏狱,还日日夜夜地惦记着你,睡觉时做梦都在干.你,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就像是中蛊了一样……”

  “上次真是可惜,不然现在,我已经把你带回家关起来了。”

  ……

  姜曦整个人都麻了。

  眼前非常黑暗。

  在封闭的空间中,他无法阻止乔令远舔他的手,也无法阻止他说骚.话,只能奋力踢着牢房木头,被动地承受那种羞耻的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很快,或许很久,就在他手腕上那颗凸出的圆润骨头快被舔破皮的时候,眼前亮出了一点烛光。

  纷乱的脚步从而边响起。

  有人打开了牢房们,解开了姜曦手上的铁镣铐,把发疯一样抓着姜曦手腕不放的乔令远硬拉开,在他身上抽了一鞭子。

  他的手被人从缝隙里拿出来,有人抱着他,一下下抚摸着他的背,在他耳边说:“好了,没事了……”

  姜曦这才回过神来,呜呜呜地哭,眼泪掉的好凶。

  呜呜呜……我好惨。

  这本书的变.态.浓度过高了。

  太可怕了……我怎么这么倒霉。

  系统讪讪:

  姜曦一听,眼泪掉的更凶了。

  两分钟!

  这么可怕的事情我居然经历了两分钟!

  系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闭嘴不言。

  秦申安把灯笼举在姜曦的脸庞边上,看到他眼尾哭得殷红,眼睛里的泪水,顺着眼角和脸颊流下,打湿了毛绒绒的衣领。泪眼迷蒙之下,他浓黑纤长的眼睫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湿成一缕缕的,脸颊上沾了灰,脏兮兮的,又楚楚可怜。

  他又低下头,看着小少爷不自然抬着的手。

  手上仅剩的那点水渍已经干了,手腕上被铁镣铐缠地青了一圈,腕骨被磨地粉红。

  这样青青粉粉的,别有一种涩.情.感。

  秦申安身上的杀气恍若实质。

  他把姜曦放到一边,叫一起跟过来的锦衣卫提着灯笼站在姜曦边上护着他,自己转身走进牢房。

  乔令远被抽了一鞭子,躺在稻草上,一脸的无所谓和得意:“你带他来的时候,大概想不到他会这么被我欺负吧?”

  秦申安在诏狱外压抑的暴怒,在这一瞬间被全数点燃,瞬间就袭遍全身。淡金色的眼睛杀意浓烈,眼白中涌现了红血丝,他忽的抬手,暴起一拳,重重砸在乔令远脸上。

  就这一下,乔令远脑袋一偏,整个人都软倒了。

  秦申安脱下披风扔在一边,他揉了揉手指蹲下,左手掐住乔令远的脖子,右手抬起拳,一拳又一拳,毫不留情地砸在他的脸上。

  拳头砸在肉上的声音闷闷地响起,在这监狱的背景下,格外令人胆战心惊。

  姜曦人已经被吓傻了。

  他看着秦申安的背影,想到了电视里某种让他害怕的杀.人.现.场。

  颧骨淤青,唇角被砸破,不过几息时间,乔令远就满脸鲜血,头似乎是无意识般垂下了。

  锦衣卫也被这狠厉手段惊到了,他大叫:“再这样下去,姓乔的小命不保!快拦住四公子!”

  他一把把灯笼塞到发傻的姜曦手里,和另一个同伴冲进牢房,一人抱住秦申安的一只手臂,将他往外拉。

  秦申安挥出几拳,就把他们扔到了墙上。

  小秦将军勇猛威武,他们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回过头的那一刹那,姜曦惊恐地发现秦申安神情暴戾,满眼红血丝,像是索命的恶鬼。

  上次、上次见到他这样……是他发病的时候。

  发病了!

  怎么这个时候发病了!

  姜曦嘴唇抖了一下,紧张地说:“小、小心,他发病了,你们小心点!”

  秦国公四公子的狂躁症,京城大多数人都有所耳闻。

  两个锦衣卫听到姜曦的话,眼中生惧,慢慢退出牢房。

  他们不管乔令远了!

  也是,命都快没了,哪里还管得了别人。

  但是乔令远不能死。

  他是青州旱灾案的突破口。

  而且、而且秦申安会来诏狱,都是因为他。

  眼看着秦申安又掐住了乔令远的脖子,姜曦想起了美德的话,他、他身上的味道,能够、能够缓解秦申安的狂躁症。

  虽然很羞耻,但、但就这样吧。

  姜曦咽了咽口水,抿着唇往牢房里走去。

  他怕的眼睫乱颤,提着灯笼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锦衣卫见他可怜兮兮又硬逼着自己进去的样子,不由心生怜惜,拉了他一把:“别进去,你会被打死的。”

  “我、我可以的。”姜曦把灯笼递给他,闭着眼睛走了进去。

  秦申安脑海里的疼痛又翻江倒海闹腾起来。

  想要发泄。

  想要杀人。

  想要弄死那个动了他的东西的畜.生。

  眼前的人,脸已经憋到发紫,一双手使劲拍打着他的手,双腿不停在地上乱踢。

  快了……

  就在这时,一个怯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秦申安,我们走吧。”

  沁人心脾的甜香味通过鼻尖,传到了身体里,混乱的理智,似乎清醒了一点。

  一个绵软的身体抱住他的手臂,漂亮的小少爷,可怜兮兮地把自己送到了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腰说:“你手疼不疼,我们回去吧。”

  脑袋里剧烈的疼痛得到了舒缓。

  秦申安松了松手上的力道,嫌弃地把乔令远扔开,整个人迫不及待地抱住怀里香香软软的人,脑袋急切地拱在他的肩上,左蹭蹭,又闻闻,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你好香啊。”

  “怎么这么香,我可以闻闻别的地方吗?”

  姜曦:……

  他羞耻地满脸通红,仿佛重回两人第一次认识的那天。

  只不过,那一天他哭哭啼啼地要跑开,这一次,他却是自己主动送上门。

  姜曦被他抱在怀里,想着他曾经抱怨自己不肯夸他的话,抿了抿唇,开始彩虹屁大业:“秦申安,我觉得你的眼睛特别漂亮,淡金色的,像宝石一样,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

  “极少数人才能拥有异色眼睛,你的眼睛这么好看,肯定是女娲娘娘偷偷亲吻了你的眼睛。”

  “或者,是女娲娘娘用泥土捏你的时候,摘了星星给你做眼睛!”

  “女娲娘娘你知道吗?她是……”

  “知道,她是承华子画本里,弄泥土创造了人族的神仙,大地之母,人族之母。”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脚下一空,姜曦被两条火热坚硬的手臂抱了起来,走出牢房。

  姜曦眼睛一亮,大声喊他:“秦申安,你好了?”

  秦申安神情很愉悦:“没好,只是不像之前那样发疯了。”

  怀里的人软绵绵的,看着瘦瘦小小,抱起来很轻很舒服,魂都要飞了。

  他眯起眼,凑在姜曦耳边,压低声音,含笑说道:“小公子,果然很甜。”

  甜滋滋的,比蜜糖还让人喜欢。

  姜曦:……

  他的脸又被气红了,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来。

  可恶。

  我这都是为了谁!

  居然还来调.笑我!

  秦申安不肯放开他,他不要脸地说:“你这么被姓乔的欺负,四公子要气疯了。”

  “我的头好疼啊,你继续帮帮我,好不好?”

  “你给我的配方,光闻着香味了,一点用都没有。”

  “姜曦,怎么办?四公子以后怕是离不开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秦小狗吃醋/秦小狗和曦曦背着谢瑾去贴贴/曦曦宝贝用了美人计……呜呜呜,这么多这么多,评论快砸给我吧。

  同题材预收文《穿书后男主们抢着做我皇后》,喜欢的点个收藏。

  姜都穿进了书里。

  这个世界,把四本书融合在了一起,乱世群雄并起,而他成了那个注定会被夺走江山的病美人傀儡皇帝。

  系统冷冰冰道:“等你的江山被夺后,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姜都试了试自己病歪歪的身体,完全无法处理国事:行吧。

  无所事事的万人迷病美人,随手救了四个小可怜,精心培养,打算从中挑选一个,等他丢了皇位后去投靠他,免得自己在乱世里活不下去。

  等进入了剧情,他才发现,他救的四个小可怜,就是四本书的男主。他们已经为了姜都的皇后之位,擅自开启了修罗场。

  姜都:倒也不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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