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_诱君(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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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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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诱君(重生)》最新章节第19章第19章

  “太子殿下的手下在宴席开始前见了定国公次女的婢女。”

  陛下声音陡然变得严厉:“两人说了什么?”

  “两人见面之地略为隐秘,无法探听。”

  陛下摆摆手,转向安若:“若儿,你知道此事?”

  安若只做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既然事情已然戳穿,她更不必揽下此事。

  陛下听不来答案,又是转向一侧看戏的楚颜:“颜颜,你也知道?”

  楚颜摊开手,一脸无辜:“两人私会我倒是见过几次,但也不好说就是奸/情。说不准就是性情相投,多背着人见了几面。”

  “颜颜!”陛下喝止她,“怎能如此说你哥哥?”

  “是啊颜颜,”皇后娘娘脸色僵硬道,“此事尚未定论,怎能这么说?”

  安若默然听着这一言一语,尤其感慨四公主直接。她原本只想楚颜能附和一二,没成想竟这般果决。奸/情,背着人。

  这措辞倒也附和公主性情。

  由此,薄薄的窗纸终是见了口子。安若静等着陛下做出抉择,不成想,陛下沉静片刻,忽然下过两级台阶,一步一步走到她眼前。

  他面容温和,双目幽深,与方才冷厉截然不同,像一位慈祥的长辈。“若儿,你与朕说实话,真是为了你爹爹祈福,愿去天泉寺修行。”

  安若敛下由陛下突如其来带来的惊异,坚定道:“是!”

  “你当真不喜太子?”

  窗纸顿时全然撕裂,露出事情的本真。

  安若依旧迂回道:“臣女与太子殿下仅见过几面。”

  说罢,只觉肩上一沉,竟是陛下单手握了握她的肩,抚慰一般:“罢了,天泉寺清苦,这桩婚事,撤了吧!”

  安若赫然僵住,眼珠子瞪得滚圆。

  这……这也太过顺利!

  仍端坐在主位的皇后娘娘亦是惊异出声:“陛下?”天子一言,岂有反悔之理?太子与定国公费心筹谋,也不过一个李代桃僵。眼下,竟就这么撤了?

  安若只见陛下已然转过身迎向皇后娘娘,顾不得思索,迅速褔身行礼:“臣女多谢陛下!”

  “去吧!”陛下道,“颜颜,你也回去。”

  楚颜瞪着与安若如出一辙的眼睛,忙不迭起身,迅速撤身出门。

  凤华宫外,楚颜与安若并行往宫外走去,方才陛下跟前,她与安若可谓一言一语悄然附和,眼下,也不必多余避嫌。

  楚颜令两人的侍婢站得稍远些,便是一把抓住安若的小臂,极是激动道:“陛下答应了,居然答应了!这种事我原以为非得你求死方能有一线生机,竟就这么答应了?”

  安若亦是满脑袋疑问,这事顺利得甚至令她有些不安。

  不妨楚颜忽而又是煞有介事地瞧着她:“安若,你是不是有妖法,懂得如何蛊惑人心?”

  安若静静地回望,眸中之意不言而喻。

  楚颜喟然:“也是,你若有妖法,何须如此周折。”

  “不过这也太过顺遂了!”楚颜仍忍不住叽咕着,顿了会儿又道,“我还以为你会以太子和安宁之事为由请求退婚,安若,你也太过迂回,竟辗转到去天泉寺祈福,还剃发出家,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你也不怕陛下当真允了你。”

  “嗯……”楚颜又默然沉吟着,“你这是先提一个陛下不可能应允之事,再提正事。”功臣之女,若剃发出家,要满朝文武怎么看陛下?

  “那陛下最后问你,你为何不承认?”所谓迂回,不就为了最后戳穿。

  安若正费力思索缘何这事进展的如此顺利,楚颜揪着她发问,只好收回神应声:“无论何时我都不能认了太子与安宁之事。事关天家颜面,婚事可退,颜面不能有损。”

  楚颜默了默:“你倒是聪明。”

  “不过……”楚颜道,“陛下竟应得这么爽快,没见过有人打自己脸打得这么利落的,怪哉怪哉!”

  确然怪异。

  安若眉目紧蹙,着实想不出缘由。即便走过的那一世,她也不过见过陛下几回。且常常是陛下坐于高位,她在下头眉眼低垂,恭顺谦卑。除却幼时,长大后更是话都不曾说过几句。

  难道说陛下身为天子,哪怕间隔十年,仍十分顾念旧臣,是以,看出她有所求,当即便允了?

  念头一起,安若陡地回想起被她略过的从前。

  其一,是那一世鸩酒入喉,她整个人陷入熟寐,预备着死亡,却是在持续的颠簸中缓缓苏醒。

  一睁眼便望见亲送鸩酒白绫与匕首至天泉寺之人,他照旧一身灰色常服,未着宦官袍衫。只这一次,他坐在一侧,安若躺在马车之上,一眼望见他清晰的轮廓。

  他常年低眉垂眼,这是第一次,安若察觉这位陛下近侍景公公的面容,深邃间略有周正。年轻时,应是模样清俊之人。

  “安若小姐醒了。”景公公睇了她一眼,随后道,“老奴曾欠令尊一个人情。明日起,安若小姐便是皇陵内最寻常不过的守陵宫人。”

  “是公公救下我?”安若话音落地,随即明了。景公公口中“令尊”,并非叔父安向渊,而是她的爹爹安向禹。

  她撑着身子双膝着在景公公一侧,嗓音沙哑:“多谢公公大恩。”

  景公公递出小臂,一面如常道:“安若小姐自此要活着,便隐去姓名,毁掉容貌。”

  “若活着太难,咱家也可给安若小姐一盏真正的毒酒。”

  下意识,还是求生。

  安若没有去搭他的手臂,径自起身:“借公公匕首一用。”

  自此,她便成了守陵宫人中寻常的一个。

  这桩事……

  安若细细回想当初景公公说的每一句话,只觉其中应并没有陛下授意。若是陛下授意,何必躲躲藏藏。若陛下挂牵,安宁替嫁都不能成。

  其二,便是她在皇陵的第三年,辗转听闻顶着她的身份在天泉寺修行的安宁死了。

  陛下大发雷霆,怒斥定国公照看不力,当朝褫夺他的国公之位。昔日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转瞬沦为当街庶人。

  那时安若听着,只觉许是报应。现下想来,似乎另有深意。只不知这深意,是忌惮安向渊身份地位,还是当真察觉当年殉葬真相。

  若忌惮,与她无关。

  若后知后觉,可见从未在意,亦与她无关。

  安若脑子一团乱麻,思绪间,已同楚颜行至宫门口,宫门敞着,一眼便瞧见在门外静候的两辆马车。一辆马车前候着安若曾见过几面的公主府侍女,另一辆跟前,站着的正是定国公安向渊和其夫人张氏。

  眼见得就要出门,安若顾不得那些理不清的因由,毕竟,退婚之事不论出于何种缘由,既已妥当,当思虑接下来之事。

  她忙与楚颜道:“颜颜,我问你件事。”

  “嗯?”

  “三皇子是个怎样的人?”

  楚颜眼底瞬时蹿出一簇亮光:“我三哥呀,他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安若默了默,白问。她就不该问楚颜。楚颜那样亲昵的叫三哥哥,三皇子于她眼中自是完美无瑕。

  然楚颜可不会轻易放过她,立时揪住她的袖子,眼底暧昧不明:“你说,你是不是瞧上我三哥哥了?”

  “安若,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三哥哥,我怎的不知道?”

  楚颜说着,忽的又是深吸一口气,恍然大悟般:“不会吧安若,你不会是先看上我三哥哥才想要退婚吧!”

  “啧!”楚颜顾自感叹着,“真是感天动地。”

  安若看此情形,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额角。她是万万不曾想到,这一句说错,楚颜的思绪能飘飞这么远?眼见得下一句楚颜就要说出“情谊甚笃”四字来,忙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一面低低道:“你小声些。”

  楚颜忙合住嘴,眼底的笑意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安若长叹一声无辜,转念一想,也怪不得楚颜多思。这事情一桩一桩紧挨着,难免让人多想。然她难得见着楚颜,今日有一问,还非得问出口不可。

  遂正色道:“我原来极少出门,甚少见着三皇子。上一次见着,是几年前的宫宴。这么说吧颜颜,我几乎不记得他的样貌。”

  楚颜白她一眼,扁扁嘴,一下子泄了气。

  “我只是有一个疑问。”

  楚颜懒懒应声:“我说了,他是最好的。”

  “不是,”安若道,“我想问你,三皇子可有心许之人?”她只知三皇子尚未娶妻,却不知他可有放在心尖上的女子。这桩事,她日后无论如何探听,都不如楚颜说的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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