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二当家的_丑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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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二当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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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暗无天日的刑室里,每一声鞭子破空的呼啸声响起,福桃儿的身子就会不由自主得轻颤。虽然知道画沉是下令用的软鞭,轻易打不出人命的,可已经二十余鞭了,那边却连个哼叫都没有。

  就在方才,几个土匪得令,将她和楚山浔一并提了出来。画沉只叫人按了她在一边,倒是没有动手。却是自己执了软鞭,亲自对楚山浔动了刑。

  福桃儿自然是开口试图说服她停手,可画沉却令人堵上了她的嘴,按她在一旁动弹不得。

  “还要嘴硬,我倒要瞧瞧楚公子的骨头有多硬。”

  果不其然,画沉的声音刚落,就见楚山浔怒斥回敬“你这贱婢,害死了我祖母,竟然还要我同你认错”

  喊声一出,众人就见二夫人轻扶右颊,眯着眼看向了一室刑具。

  “说实话,你我毕竟是一同长大的情分。”画沉逡巡了一圈,目光落在一排被细绳串起的木棍上,“要真对你动重刑,还真是有些下不去手啊。”

  柔美的嗓音,听在旁人耳朵里,却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恶意,听得人毛骨悚然。两个行刑人立刻上前拿过拶子,快步走到刑柱边,硬生生地将他的手指掰开,强行塞进了细木棍间。

  “说我是贱婢”画沉勾唇浅笑,眉目间漾出风情,“那便给你用这女子的刑罚吧。”顿了顿,她翻手剔了剔自己莹透的指甲,“用刑吧。”

  “唔”角落里的福桃儿奋力挣动起来,这拶刑若是用的重时,可是能致人十指残废的。

  十指连心,楚山浔被两个大汉压在地上,突然来的激痛险些叫他昏厥过去。随着两个行刑人的使力,拶子已经夹得手指通红,指端处甚至已经隐隐发白。

  可他却仍是不愿惨叫出声,面前的人是害死祖母的凶手,不是不会识时务。只是他实在是做不到,要同个杀亲的仇人屈膝讨好。

  “唔”福桃儿竟然一下子挣开了压制,嘭得一声摔在了地上。她不想看着他十指残废,只好用这种方式去吸引画沉的注意,而后果是什么,的确是没有时间思量的。

  “停手。”画沉倒真是将视线投了过来,眼神阴郁,“大房的那位死后,你不是出府了吗。”

  她忽然莞尔一笑,明眸皓齿得却又叫旁观的土匪们一抖。

  “他如今这副模样,妹妹反倒还跟着。看来老太太倒真是点的一手好鸳鸯嘛。”

  下巴被抬起,福桃儿被迫昂着头与她对视,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可她还是放轻声音说道“那件事,主子的确是失手了。姐姐如今已作了人上人”

  “你别同她废话,小桃”

  “姐姐若是有气,也该出过了。若是还不够,我来给您请罪。”

  这样一个任人鱼肉的姿势叫画沉心情大好,可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来人啊,将她吊起来。”

  才打了一鞭子下去,就听楚山浔声嘶力竭地大喊“你别打她害你毁容的人是我”

  “啧。”画沉满意地欣赏着他扭曲痛心的面目,抬手吩咐左右将碳盆子搬了过来。

  暗红炽热的碳盆上,放了把长铁钎。行刑人将铁钎子拿了出来,但见黝黑的铁棍底部,是烧红刺目的三角铁,散着滚烫骇人的热度。

  画沉上前亲自接过了那根铁钎,像是闲庭信步般,袅娜闲淡地一步步朝吊着的人走去。一边笑着说“就你这么张脸,毁不毁的倒真没甚区别倒不如,弄瞎你一只眼睛去到时候你就恨你那主子去吧”

  “不要别动她,姐姐,那时是、是我一时失手,伤了你。”楚山浔吞下口中的血,压着怒意惊恐,甚至又用上了昔日的称呼。

  却见画沉脚下一顿,若有所思地瞧了眼吊着的人,继而还是笑着又将铁钎逼近了一步。

  很快,她又听到了意料中的暴喝,这一回是带了些哭求的喑哑“放了她,你过来你过来,尽对着我来。”

  见她背着身子,只是举着铁钎子不回话,楚山浔的一颗心都要慌得跳出腔子,只觉平生都未曾有过如此煎熬的时候。

  可怖的热气熏得福桃儿睁不开眼,就在她眼前二寸之地,滚烫烧红的烙铁停在了那儿。皮焦肉烂的想象已经在脑海中炸开,耳边整个刑房似乎都听不见声音了。

  这一刻,说实在的,她心底里顿时漫上了后悔。曾经老爹对她念叨的那些仁义礼智,温良恭谦尽数荒谬起来。若是她没了眼睛,往后的日子岂不是比猪狗还不如。

  理智又告诉她,求饶多言只会引来更坏的结果,面对如此困境,她下意识地颤着唇闭上了眼,等待命运的裁夺。

  “来人”画沉甩手将铁钎子扔回了炭盆里,哐得一声将炭盆子踢翻在地,“把他拉过来。”

  满意地看着楚山浔毫无法抗地被人拖到炭堆前,晃着身子勉强立稳。画沉凉凉地指着他“现在,楚公子可是该与我赔罪”

  赔罪二字咬牙切齿,散发着恶毒的怨念。

  “那时的确是我失手,待你太过。”楚山浔亦是垂着头,犹自带了气般木然地说着。

  “哦那楚公子也得拿出个赔罪的态度来啊。”画沉冷笑,抬眸看向一地散落的滚烫炭堆。

  当年就是他那么一甩手,害得自己跌进了炭火里,毁去昔日端研明媚的容色。那种皮肉烧灼的惨烈,她一辈子都不会忘却。

  见他说完了那句,便只是立在跟前,眼底里还是明显的不甘和恨色。画沉再次拿起铁钎子,还特意在一块烧红的碳上多放了两下。

  “今日你们二人,总要有一个还我吧。”

  还没待她将铁钎子转过去,就见楚山浔蹲下身,竟徒手捡起了一块热炭。喑哑的惨叫声被压在喉咙里,惊得福桃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左脸还是右脸,你来说。”他的声音被痛苦扭曲,抖得厉害。

  “那倒不必。”铁钎子一下将他手中炭火打去,画沉状似念旧地又提醒了句,“你这么个模样认罪,本夫人可是要不高兴的。若是不高兴了,那这贱婢的眼睛可就保不住了。”

  楚山浔会意,当即上前一步,对着满地的炭火便径直跪了下去。双腿在接触地面的那一瞬,不知是屈辱还是剧痛,他的面色灰败,额间立时沁出了一大片汗珠。

  隔了画沉和行刑人,他的目光穿透刑具,直看向被吊在正前方的女子。福桃儿的脸色比他更吓人,他用眼神制止了她的话。

  世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在这幽暗难闻的刑室里,看着他眸中浸满的苦色和疼痛。福桃儿只觉得心口皱缩成一团,那股子灼烫好似也在她自己身上漫开。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崩裂开来,叫嚣着想要冲出去。

  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垂了下去,他的身子也开始颤抖,已经有些跪不直了。

  福桃儿拼命忍住想要大叫的冲动,可她还是失声哭了出来“够了,够了那日不也是因我而起吗主子哪里亏欠你了,再如此下去,是想废了他的双腿吗”

  话音刚落,楚山浔便觉察到了危机,才想爬起来阻止。却被两个匪寇牢牢制住,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铁钎子回转,毫不犹豫地朝福桃儿眼睛上按去。

  低呼一声,福桃儿下意识地阖眼,想着后半生算是完了。

  千钧一发之际,刀戟相撞的金石音在耳畔响起。

  “又是私设刑堂,好大的胆儿啊,这回凭你是何名目,竟伤了本夫人的旧友,就不容你了”

  一道娇俏却威严的女声响起,福桃儿睁开眼一瞧,只见铁钎子被一把匕首打落在地,门口走来个同样穿鹅黄骑装的女子。端的是雪肤花貌,整个人如春日黄鹂般,让人眼前一亮。

  不知为何,此女眼熟得很,却怎么也想不起何故称她为旧友。

  “夫人快救人,他的腿受不得了。”管不得许多,她当即就喊了起来。

  却见那女子拧着眉上下扫了楚山浔两眼,终归是点点头,招呼了下随从。几个人一拥而上,三两下就解了他的禁锢。

  “呵”画沉并不怎么忌惮她,又挑拨道“嫂嫂倒是大度,倒不记挂着当初他打你的板子了。”

  “就会转移视线,祸水他引。你私设刑堂,将寨子带的愈发乌烟瘴气,今日决不能就这么算了。来啊,去请二当家过来。”

  “什么他、他何时回来的。”

  画沉似是对自己的男人还有些忌惮,下意识地问了这话,那边的女子却亲自去解了人的绳套,再不与她搭话。

  就在这档口,福桃儿落了地,前尘入目,顿时想了起来“你是、你是雪歌怎的、怎的会”

  雪歌朝她一笑,还未回答,门外一个爽朗的声音带着好些人涌了进来。

  “呦,嫂嫂真是大忙人啊,沉儿这是又”

  话说到一半,男人张了嘴怔楞地看向福桃儿。她刚被吊在半空放下来,双腕红痕明显。右臂伤处也还未好全,仍包扎着。又因被关了半月多,灰头土脸狼狈的很。

  阔别一年,唐晔也是变化极大,经历的事也是曲折惊心。他几乎已经把这个救过自己一命的丫头忘去了九霄云外,万万没想到,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同她再相见。

  见她这副模样,唐晔想当然地便觉着是受了刑。他剑眉一挑,眸色平静地扫视了一圈。

  几个听令的匪寇也都是他手底下办事的,此刻一个个低了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目光扫过站立不稳的楚山浔时,他只是疑惑了一瞬,当即想起来,又多瞧了两眼。

  “不过是算个旧仇的,嫂嫂撞见了,竟将你都惊动了。”画沉见了他,当即笑得明媚,嗓子里搀了蜜糖一般,作势要朝他身上靠去。

  但见唐晔轻笑了声,在众匪寇面前,反手就是一掌。他是个真正的练家子,自有记忆来,便是在刀尖血肉里挣扎着长大的。虽说不通文墨,这功夫却是全寨第一。这一掌挥出去,竟将新宠的夫人直打了飞落出去。

  “晔、晔哥”画沉趴在地上,骇得话都说不清了。

  可男人依然没有多言,快步上前踢起地上的铁钎子,翻过烙铁的三角就直直地对着她“听嫂嫂说方才你要用这个使私刑,告诉我,是要朝哪处下手啊”

  他蹲下身,气息如地府恶鬼。对着烧红的烙铁,画沉受宠了数月,虽知道他的狠厉,却还是第一次被他这样对待,一时间悲凉惊恐,难以置信地只是重复着“我、我”

  瞧着铁钎子就要朝她明眸压去,一道细弱的声音叫住了他“唐公子”

  打虎不成反被虎伤,一个压寨夫人虽还不至于是头猛虎,可也是适用于这个道理的。福桃儿明白,若是没有置于死地的把握,还是先留有余地为好。

  地上美人落泪,半面浅淡浮凸却仍不能掩去她此刻的娇柔。唐晔停了手,在听到画沉抖着嗓子轻声道“我有了身子”时,那把铁钎彻底垂了下去。

  福桃儿恢复了往日自如的神色,凝神细看了他两个一眼,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如今的局面,想着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经过方才那一番,她可以确定,画沉的恨意只增不减。便是能出了这土匪窝回了平城,也未必就不会再遭人暗算。

  拂开雪歌的搀扶,她快步走到楚山浔身边,陪着他坐到地上,轻声说了句“后面的事你都别管,且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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