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利用_丑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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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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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病的是个年轻的后生,见他要给胖丫头把脉,楚山浔当即上前问道“可有女医”

  那后生手僵在半空,瞧了他一眼,有些不满“且等等。”

  说着,他转身去屋后喊了个妇人出来。

  瞧年纪似是这后生的师父或娘亲,这中年女医却没恁好脾气,她正歇息着被人叫出,送了楚山浔一个轻蔑的眼神,才不紧不慢地去搭脉诊病。

  少年自然受不了这种眼神,但也知道胖丫头的病不好,倒也将挑衅的话忍了回去,在旁仔细陪着。

  “这姑娘只是葵水阻滞,痛晕了过去,待老身开剂活血化瘀的通经方子,便可无碍。”

  “多谢大嫂子。”祁大年见徒弟不理睬人家,赶忙陪着说了句好话,跟着那后生到药柜前抓方子去了。

  中年女医也看出了少年的脾气,回过身故意对着后生说了句“痛晕了本不妨事,被这么快马一路颠过来,才算这姑娘命大呢。”

  楚山浔实在受不得她讥讽的口气,当即再难忍耐,脱口回道“我家的奴婢,生死都只在本公子一句话。你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还敢教训起我来了”

  “呦,什么人家的公子,竟这般说不得一句。”女医是真被他激怒,转过身正视他的眼睛。

  “人来求医,要被你这般奚落,算什么医者。”楚山浔毫不相让,争锋相对起来。

  抓了药回来的祁大年见状直呼糟糕,拉着徒儿的衣襟就就要将人朝后扯去。这女医他见过数次,早年守寡,是出了名的脾气古怪。

  “好了好了,我的大少爷,你快别说了”

  “什么悬壶济世,”楚山浔高声指着门边的幡子,简直要怒发冲冠,“怕不是匡银钱的江湖骗子”

  他话语未落,女医一抬手,柜台后两个伙计跑过来,一前一后地拎起福桃儿身下的布兜,也不招呼,就将昏迷的病人朝院外抬去。

  “诶你们这是做甚”

  这下子轮到楚山浔傻眼了,还从未听到医馆将病人朝外抬的呢。

  外头日头渐西,好在不曾有寒气吹来。

  少年在门外傻站了片刻,终于还是看不得胖丫头这么昏迷着躺在泥地上。

  祁大年重新将福桃儿抱回了医馆,那女医端坐柜前,正在翻看一本页面残黄的古籍。

  看着面前一揖到底的少年,她慢悠悠地问了句“小子,你和那姑娘的关系,老身怎会瞧不出。告诉你一句,对娘子不好,往后可是要遭报应的,呵。”

  “大娘有理,是本公我冲撞了。”少年暗地里磨牙,只想着等她治不好时,他非要将这处招牌给砸了

  女医去后院为福桃儿施针医治,祁大年却凭着和那后生的交情,被留了一顿晚膳。

  用着还算可口精致的膳点,祁大年将这家的来历都说了个清。

  原来这女医顾氏祖上可做过御医的,传到她这里,虽是绝了男嗣,却不想养出个医痴般的女儿来。顾氏因为脾气古怪,并不肯入官署任职,只在这风景如画的塞东城,隐姓埋名地过咸淡日子。传闻说,她相公是个不学无术的赌鬼,是被她神不知鬼不觉得给毒死的呢。

  顾氏爱医成痴,往常只把医馆交由侄子打理,她自个儿却常四处云游,专爱捡那治不好的疑难杂症钻研。

  “也就是你气运背,为师过这十数次,都未必见着这老婆子一次的。”祁大年大口啃嚼着整个酱肘子,偷笑着揶揄徒弟。

  未料楚山浔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听了这女医的本事,便生出了些结识的念头,“您何不早说,祖母近来多犯头风,可不知能否请动她。”

  “别想了。”祁大年斩钉截铁,“莫说你方才还冲撞人家,小小一个头风,便是天王老子,恐怕也难劳动她跑一趟的。”

  少年轻抿了口茶,郑重地盘算起为祖母面诊的事宜来。

  第二日才刚卯正,福桃儿便敲响了楚山浔的房门。

  到底祁大年同顾小哥有交情,昨夜他们交代了双瑞等人去投宿,便趁便直接歇在医馆的客房里。

  “主子晨安,昨日奴婢拖累了。”福桃儿梳洗一新,除了脸色还有些泛白外,整个人就像没事了一般,全然看不出昨日的病容。

  “嗯。”楚山浔上下看了看,暗道顾氏果然是有两分本事的,“你今儿便在这屋歇歇,不必服侍,只好生将顾大娘方子再喝两剂。”

  想着等会儿要用胖丫头演戏,楚山浔的口气便愈发和缓关切起来。

  福桃儿受宠若惊,却也的确要再歇歇才好。她重回床上躺了,却见少年亲自端了药过来。

  “多谢主子,奴婢自个儿来吧。”是错觉吗,还是他吃错了药

  一直等到晚膳时分,见了楚山浔在饭桌上,对着那中年女医卖乖讨巧,福桃儿虽然还是搞不清原委,却已经能确定,这女医怕是误会了他二人的关系。

  少年不时对着她嘘寒问暖,夹菜添水,还一个劲地朝顾氏诚恳道谢,哪还有半分昨日的不耐嚣张。

  一副心疼胖丫头的样子作的似模似样,顾氏到底是外人,不晓得内情。只当是这少年嘴硬心暖,瞧着真是个会疼人的。

  不由得对他的印象便好上了许多。

  “家中祖母近来头风的厉害,延请了多少名医都只看不出个究竟,哎”少年愁眉深锁,故意将封氏的病症夸张了十倍。

  祁大年侧目看他,虽目露惊愕,也不会去多说戳穿了他。

  “公子常为了老祖宗夜不能寐。”福桃儿却是连疑惑都不曾露出,只目带恳求地瞧着女医,“原还为了这,说是太原府的秋闱都不去了呢。”

  “哦”顾氏听了,抬头再看楚山浔一脸诚恳,便想这小子竟是个如此有才的,恁小年纪都要去赴乡试了

  瞧他这眉目秀雅,气度斐然的模样。如今立国年久,世家子弟多不识民生兵戈,不养出个纨绔便是很好。这小子却能苦读勤恳,孝敬祖母,竟还钟情个无盐女婢,实在是难得,倒是自己错看了他。

  当下心扉开朗,轻啄一口汾酒,客气了许多“也要过了冬,老身恰要去北地云游,到时过平城府,定来拜访的。”

  楚山浔心下大喜,面上却还是愁眉不解,只恭敬地拱手称谢“那到时便恭候大驾了,嫂子必然是府上第一等的贵客。”

  以为他还是忧心自家祖母的病症,秀雅眉目间还露着两分忧虑失意。顾氏怕影响这后生秋闱,破天荒地又补了句“若实在头风厉害,只谴人送来我这儿嘛。”

  其实封氏不过是偶感头风,苦于不能尽兴出游宴饮罢了。一旦好生保养,夜里睡足,再歇个中觉,哪里有什么厉害的头风病。楚山浔晓得顾氏有些真本事,着意要结交,主要也是为祖母请了平安脉,往后也可多个延医之处罢了。

  他侧首含笑温存地看向福桃儿,本以为不会有回应。

  却见胖丫头矜持了下,也极快地回头朝他露齿一笑。这一幕是掐住了顾氏的目光,着意作给人瞧的。

  对今日福桃儿病愈后的机敏反应,楚山浔原本只是有些赞赏。

  可这回眸一笑,却让他看得一愣。

  胖丫头仍旧是那个貌丑无盐的胖丫头。

  可她笑起来,藕花似的唇弯成个极好看的形状,右侧一颗尖尖的小虎牙俏皮地翻了出来,瞧着竟让他有种心热的感觉。

  虽然不美,却如炎夏里的冰酪,暮冬时的茶汤一般,和暖温柔的

  少年极快地撇开眸子,难以抑制地觉出心跳的加快。

  晃晃脑袋,赶在这种奇怪的情绪,楚山浔想着,他一定是疯了,胖丫头不就是比祁师父聪慧了些,他怎会这般。

  一定是作戏太真了,把自己都绕进去了。

  这一幕又被顾氏看在眼里,原本还带着些随意的应和,当下却打定主意,等年节把家事料理妥当,非得去平城府走一遭不可。

  见筹谋的事落定,楚山浔借口胖丫头身子虚弱,便带着两人与医馆众人告辞别过。

  在医馆的院门前,他还情深似海地瞅着福桃儿,时不时嘘寒问暖,嘱她脚下当心。福桃儿省的透彻,自是将小女儿家那点温存依附俱敷衍个彻底。

  等一出院门,少年眼底便敛去一切柔情,看向她的神色甚至带上了两分阴冷。

  还未待他开口说出那一番身份地位的言论,才到了马车边,就见胖丫头板正了身子,跪了下去。

  “奴婢斗胆,妄自猜测五爷记挂老太太,故而方才乱了身份礼数,作出许多攀附举动。”她声调虽轻,却是口齿清晰,毫不停顿地将一番话说个圆满,“公子就如天上的明月,而奴永远只是个低贱的婢女。此番发病,还要累您耽搁赴考,实在惶恐。”

  这一番话是越说越快,连祁大年都隐约听出了些门道。

  虽然是在认错告罪,他怎么听着像是急着要同徒弟撇清关系就好像徒弟是个瘸腿瞎眼似的,祁大年觉出气氛里的尴尬,却不合时宜地有些想笑。

  福桃儿一气说完,却也是觉着自己急了些。不过比起触怒这位面恶心软的主儿,她更惶恐他的和风细雨般的突然关切。

  是以这一番剖白,说的圆满在理,叫人丝毫挑不出错漏来,却全然没有分毫先前的温存小意。

  楚山浔未出口的话全被她堵了回去,他一边再次感叹祖母慧眼识人,这丫头确实是知理守规矩的。一边却在心底暗处总觉着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隐隐约约竟是怅然若失的。

  “还不快起来,也不怕被里头瞧见了。”

  秀雅贵气的少年甩袖钻进了马车里,瞧他的背影,也不知是在气闷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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