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疯子
林起的情绪已经冷静下来。
临时病房里没有别人，除了两床空床，就是躺在床上一边吊着胳膊一边打点滴的杜澄。
床上的杜澄脸上青紫，额角肿的厉害，已经看不出原来是个漂亮的omega。
“我很纳闷。”林起靠在窗户边，拿起来柜子上的香蕉，一点一点扒开外皮，露出里面的果肉。
“你是怎么狠得下心来拿头往墙上撞的？”
杜澄扯了一下嘴角，疼得厉害，索性不笑了。
“你在说什么？明明是你打的我。我现在胳膊骨折，额头也肿了，你一个alpha这么欺负一个omega，你不得好死。”
林起不以为然的掏耳朵。
“你再说一遍？”
杜澄哼哼了两声：“怎么？你打了一个omega，还要胡乱造谣吗？江喻考了第一名，我不跟他争，反正也争不过他。他好好的待在第一名的位置也就罢了，为什么反过头来欺负我？他以为认识了你，你帮他来欺负我，他就能独善其身吗？做梦。”
林起觉得无聊了。
林起坐在凳子上，抱臂看着丑不拉几的omega。
“你用这招算计了几个人？我听说你有个跟屁虫，叫什么朱旭的，他应该被你伪装的样子深深地迷惑了吧。”
杜澄突然把玻璃杯子扔在地上，脆响声四起。他尖叫着，打着点滴的胳膊不停的拍着床板：“来人啊！这个alpha他要打我！我快要被他打死了！救命啊——”
护士和医生赶紧进来，领头的护士呀了一声。
“回血了，不要乱动呀！”
他们不停的安抚看似身心崩溃的omega，而他们眼中的始作俑者，仍是懒洋洋的坐在凳子上，像是个局外人，在看一出好戏。
人们从来只会保护他们眼中的弱者，排斥强者。
因为在他们眼里，弱者从来都是需要偏爱的一方，如果不是强者的为难，弱者怎么会主动招惹强者呢？
又不是贱得慌，上赶着被羞辱。
医生是个强壮的alpha，大概一米八三左右，站在坐着的林起面前很有压迫感，他虽然语气很客气，但皱起的眉头显示他现在非常厌恶面前的人。
“你的老师正在楼下缴费，应该一会就过来了，在病房里等着只会更加刺激病人。你最好还是在病房门口等着吧。”
“好吧。”
林起盯着医生的眼睛插兜站起来，站直之后看了眼医生微秃的发顶，心情很好的哼着歌出了病房门。
医生：总感觉被嘲讽了。
林起看了眼手机，然后将手机放进兜里，哼着小曲去一楼缴费处找老吴。
老吴缴费后正要上楼梯，迎头碰上了林起，啪的一下打在林起的脑袋上。
“你太不给你爸妈省心了，你看看干的什么事！在学校里偷懒也就罢了，怎么能打omega呢？这可是人品问题，可大可小！”
林起涨红了脸。
没其他原因，从小到大没挨过几次打，唯一数的清的全跟老吴有关。
接手公司的时候老吴经常来喝酒，那个时候他们俩就已经成为好哥们了。一起谈天谈地，甚至老吴毫不避讳的劝自己对怀着孕的江喻好一点，alpha在外面打拼事业，不就是为了给将来的妻子孩子更好的生活吗？
那时候没听进去，反而怼了老吴一顿。
结果被老吴一顿暴打。
当然自己也还手了，打的挺激烈，你一拳我一脚，双双躺入病房，成了病友。俩人最后还是和好了，朋友嘛，吵吵闹闹的，正常。
现在面对老吴的责骂，不仅觉得亲近熟悉，还觉得憋屈。
他敢还手吗？
不敢。
他敢回骂吗？
不敢。
就凭杜澄今天这件事，解释完过后丛书先生可能还不生气，如果不尊师长，管你有没有正当理由，先教你做人。
只能先攒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那个omega就是个疯子，我说不过他。”
老吴看见林起这毫不在乎名誉的样子就来气。
他跟林栋是好哥们，是亲眼看着林栋是怎么从林家被赶出来又度过难关爬起来的。他们林家就是一滩浑水，能从那里摘出来走到如今不容易，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独子在外面惹是生非败坏他们的清誉呢？
老吴深吸一口气，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围观的同学都说是你为了江喻看杜澄不爽，所以才在没摄像头的地方围起来揍他的…”
老吴越说越觉得这理由离谱。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江喻是个好学生，他已经是年级第一了，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去为难比他成绩差的同学呢？没必要啊！
老吴表情古怪：“你是真的为了江喻去欺负杜澄了？”
林起这才有时间去回想，之前的自己这个时候根本没空去关注年级第一是谁年级第二是谁，更没空搭理两个omega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顾着吃喝玩乐，没把omega放在心上过。
要是有时间听一下娱乐八卦，说不定还能了解了解杜澄都干过什么幺蛾子事。
说起来也是巧，今天本来想去学校食堂找周野出学校办点事，这个时候基本都去食堂吃饭，学校小卖部没什么人，秉着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原则，顺道走人比较少的侧楼梯买周野爱喝的芒果汽水。
侧楼梯的门时常关着，但没有上锁，有些小情侣就爱来这里说悄悄话。边玩手机走到这的时候听见有讨论声，他可没有偷听别人隐私的爱好，想转头就走，结果听到了江喻的名字。
“江喻看起来挺乖巧的，人品怎么这么差！”一个女孩声音愤愤不平：“你就应该把他说过的话跟老师说啊，憋在心里不是太委屈你了吗？”
抽抽搭搭的声音响起：“不要，老师很喜欢他，而且他只在私底下偷偷的骂我，说出去老师不会相信的。萌萌，谢谢你为我打抱不平，我跟你说完好受多了。”
抬起一脚，铝合金门摔在墙上，发出巨大声响。
坐在第一阶楼梯的两个人惊恐的转过头，其中一个omega哭花了脸。
“你们说江喻怎么着？”
两个人齐刷刷站了起来。
其中一个omega女孩很快反应过来，不屈服任何恶势力，胸前的红领巾十分鲜艳：“你干什么！一个alpha怎么好意思偷听我们说话！”
留着侧刘海哭花了脸的omega男生推了推身边的女孩：“萌萌，你先走吧，他是林起，估计听到我们俩说话了，我跟他解释解释。”
雷萌萌就见不得有人欺负人，马上要出声反驳，就看到杜澄抿着唇冲她哀求的摇了摇头。
雷萌萌气的跺了跺脚：“你有事一定要喊人，我们班离得近，都会来帮你的。”，又仰头瞪了一眼alpha，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林起看着面前的omega，看着他擦擦眼泪，好整以暇的重新坐在第一阶楼梯上，姿势轻松，好像并不怕他。
这里是个斜坡，如果从这个角度一脚踹下去，估计能翻好几个滚。
“你是来为江喻出头的？”
听见omega发问，林起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听不见回答，omega笑了笑，侧了侧脸，露出鼻尖好看的线条：“那你知道，江喻之前发生过什么吗？如果你知道，肯定就不值得为他出头了。”
林起立马打断他的话：“不论他之前发生过什么，你私下里诽谤他人本身就是你的错，我见你是个omega不想为难你，请你马上澄清你对江喻诽谤的所有事。”
杜澄马上站起来，瞪着漂亮的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你知道对不对？”感到可笑，“你知道他被人强\暴过，还能不当回事一样追他为他出头？你们这些alpha怎么想的，这种omega你也要？”
林起生生压住了想要暴打他的冲动，咬牙切齿的让他闭嘴：“我再警告你一遍，立刻，马上澄清对江喻所造成的所有谣言，要不然…”
林起顿住了。
因为面前的omega突然抱着柱子往上撞，一下又一下，额头马上肿起来一大片。
杜澄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你继续说呀？”
林起可以确定，面前的人是个疯子。
杜澄站在第一阶台阶上，慢慢后退，半个脚后跟已经悬空了，他笑着说：“我最烦你们这些alpha了，不把我们omega当回事，说玩就玩说走就走，完全不知道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后果。”
“如果我从这里滚下去，你猜你能不能洗的清？”
“哈哈，一个alpha，还是不能拿我怎么样。”
说完，他就身体后仰，从十几节的楼梯摔了下去。
之后发生的事太突然，具体细节已经记不清了。林起只记得摔下楼梯的omega突然大声尖叫，边喊边语无伦次的说着“别打我！”“我不敢了，我以后听你的话听江喻的话！”“江喻怎么打我怎么骂我我都不还手，请你别再打我了！”
从走廊出来一堆人，他们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看见滚下楼梯胳膊骨折的omega，边喊他的名字边下去扶起他，把他围了一圈又一圈。
现场变的很混乱，有关心的声音，有指责的画面，林起都听的不是很清楚，唯一看得见的，是人群中的omega，他露出了笑容，冲着林起勾起得意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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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病房里没有别人，除了两床空床，就是躺在床上一边吊着胳膊一边打点滴的杜澄。
床上的杜澄脸上青紫，额角肿的厉害，已经看不出原来是个漂亮的omega。
“我很纳闷。”林起靠在窗户边，拿起来柜子上的香蕉，一点一点扒开外皮，露出里面的果肉。
“你是怎么狠得下心来拿头往墙上撞的？”
杜澄扯了一下嘴角，疼得厉害，索性不笑了。
“你在说什么？明明是你打的我。我现在胳膊骨折，额头也肿了，你一个alpha这么欺负一个omega，你不得好死。”
林起不以为然的掏耳朵。
“你再说一遍？”
杜澄哼哼了两声：“怎么？你打了一个omega，还要胡乱造谣吗？江喻考了第一名，我不跟他争，反正也争不过他。他好好的待在第一名的位置也就罢了，为什么反过头来欺负我？他以为认识了你，你帮他来欺负我，他就能独善其身吗？做梦。”
林起觉得无聊了。
林起坐在凳子上，抱臂看着丑不拉几的omega。
“你用这招算计了几个人？我听说你有个跟屁虫，叫什么朱旭的，他应该被你伪装的样子深深地迷惑了吧。”
杜澄突然把玻璃杯子扔在地上，脆响声四起。他尖叫着，打着点滴的胳膊不停的拍着床板：“来人啊！这个alpha他要打我！我快要被他打死了！救命啊——”
护士和医生赶紧进来，领头的护士呀了一声。
“回血了，不要乱动呀！”
他们不停的安抚看似身心崩溃的omega，而他们眼中的始作俑者，仍是懒洋洋的坐在凳子上，像是个局外人，在看一出好戏。
人们从来只会保护他们眼中的弱者，排斥强者。
因为在他们眼里，弱者从来都是需要偏爱的一方，如果不是强者的为难，弱者怎么会主动招惹强者呢？
又不是贱得慌，上赶着被羞辱。
医生是个强壮的alpha，大概一米八三左右，站在坐着的林起面前很有压迫感，他虽然语气很客气，但皱起的眉头显示他现在非常厌恶面前的人。
“你的老师正在楼下缴费，应该一会就过来了，在病房里等着只会更加刺激病人。你最好还是在病房门口等着吧。”
“好吧。”
林起盯着医生的眼睛插兜站起来，站直之后看了眼医生微秃的发顶，心情很好的哼着歌出了病房门。
医生：总感觉被嘲讽了。
林起看了眼手机，然后将手机放进兜里，哼着小曲去一楼缴费处找老吴。
老吴缴费后正要上楼梯，迎头碰上了林起，啪的一下打在林起的脑袋上。
“你太不给你爸妈省心了，你看看干的什么事！在学校里偷懒也就罢了，怎么能打omega呢？这可是人品问题，可大可小！”
林起涨红了脸。
没其他原因，从小到大没挨过几次打，唯一数的清的全跟老吴有关。
接手公司的时候老吴经常来喝酒，那个时候他们俩就已经成为好哥们了。一起谈天谈地，甚至老吴毫不避讳的劝自己对怀着孕的江喻好一点，alpha在外面打拼事业，不就是为了给将来的妻子孩子更好的生活吗？
那时候没听进去，反而怼了老吴一顿。
结果被老吴一顿暴打。
当然自己也还手了，打的挺激烈，你一拳我一脚，双双躺入病房，成了病友。俩人最后还是和好了，朋友嘛，吵吵闹闹的，正常。
现在面对老吴的责骂，不仅觉得亲近熟悉，还觉得憋屈。
他敢还手吗？
不敢。
他敢回骂吗？
不敢。
就凭杜澄今天这件事，解释完过后丛书先生可能还不生气，如果不尊师长，管你有没有正当理由，先教你做人。
只能先攒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那个omega就是个疯子，我说不过他。”
老吴看见林起这毫不在乎名誉的样子就来气。
他跟林栋是好哥们，是亲眼看着林栋是怎么从林家被赶出来又度过难关爬起来的。他们林家就是一滩浑水，能从那里摘出来走到如今不容易，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独子在外面惹是生非败坏他们的清誉呢？
老吴深吸一口气，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围观的同学都说是你为了江喻看杜澄不爽，所以才在没摄像头的地方围起来揍他的…”
老吴越说越觉得这理由离谱。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江喻是个好学生，他已经是年级第一了，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去为难比他成绩差的同学呢？没必要啊！
老吴表情古怪：“你是真的为了江喻去欺负杜澄了？”
林起这才有时间去回想，之前的自己这个时候根本没空去关注年级第一是谁年级第二是谁，更没空搭理两个omega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顾着吃喝玩乐，没把omega放在心上过。
要是有时间听一下娱乐八卦，说不定还能了解了解杜澄都干过什么幺蛾子事。
说起来也是巧，今天本来想去学校食堂找周野出学校办点事，这个时候基本都去食堂吃饭，学校小卖部没什么人，秉着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原则，顺道走人比较少的侧楼梯买周野爱喝的芒果汽水。
侧楼梯的门时常关着，但没有上锁，有些小情侣就爱来这里说悄悄话。边玩手机走到这的时候听见有讨论声，他可没有偷听别人隐私的爱好，想转头就走，结果听到了江喻的名字。
“江喻看起来挺乖巧的，人品怎么这么差！”一个女孩声音愤愤不平：“你就应该把他说过的话跟老师说啊，憋在心里不是太委屈你了吗？”
抽抽搭搭的声音响起：“不要，老师很喜欢他，而且他只在私底下偷偷的骂我，说出去老师不会相信的。萌萌，谢谢你为我打抱不平，我跟你说完好受多了。”
抬起一脚，铝合金门摔在墙上，发出巨大声响。
坐在第一阶楼梯的两个人惊恐的转过头，其中一个omega哭花了脸。
“你们说江喻怎么着？”
两个人齐刷刷站了起来。
其中一个omega女孩很快反应过来，不屈服任何恶势力，胸前的红领巾十分鲜艳：“你干什么！一个alpha怎么好意思偷听我们说话！”
留着侧刘海哭花了脸的omega男生推了推身边的女孩：“萌萌，你先走吧，他是林起，估计听到我们俩说话了，我跟他解释解释。”
雷萌萌就见不得有人欺负人，马上要出声反驳，就看到杜澄抿着唇冲她哀求的摇了摇头。
雷萌萌气的跺了跺脚：“你有事一定要喊人，我们班离得近，都会来帮你的。”，又仰头瞪了一眼alpha，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林起看着面前的omega，看着他擦擦眼泪，好整以暇的重新坐在第一阶楼梯上，姿势轻松，好像并不怕他。
这里是个斜坡，如果从这个角度一脚踹下去，估计能翻好几个滚。
“你是来为江喻出头的？”
听见omega发问，林起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听不见回答，omega笑了笑，侧了侧脸，露出鼻尖好看的线条：“那你知道，江喻之前发生过什么吗？如果你知道，肯定就不值得为他出头了。”
林起立马打断他的话：“不论他之前发生过什么，你私下里诽谤他人本身就是你的错，我见你是个omega不想为难你，请你马上澄清你对江喻诽谤的所有事。”
杜澄马上站起来，瞪着漂亮的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你知道对不对？”感到可笑，“你知道他被人强\暴过，还能不当回事一样追他为他出头？你们这些alpha怎么想的，这种omega你也要？”
林起生生压住了想要暴打他的冲动，咬牙切齿的让他闭嘴：“我再警告你一遍，立刻，马上澄清对江喻所造成的所有谣言，要不然…”
林起顿住了。
因为面前的omega突然抱着柱子往上撞，一下又一下，额头马上肿起来一大片。
杜澄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你继续说呀？”
林起可以确定，面前的人是个疯子。
杜澄站在第一阶台阶上，慢慢后退，半个脚后跟已经悬空了，他笑着说：“我最烦你们这些alpha了，不把我们omega当回事，说玩就玩说走就走，完全不知道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后果。”
“如果我从这里滚下去，你猜你能不能洗的清？”
“哈哈，一个alpha，还是不能拿我怎么样。”
说完，他就身体后仰，从十几节的楼梯摔了下去。
之后发生的事太突然，具体细节已经记不清了。林起只记得摔下楼梯的omega突然大声尖叫，边喊边语无伦次的说着“别打我！”“我不敢了，我以后听你的话听江喻的话！”“江喻怎么打我怎么骂我我都不还手，请你别再打我了！”
从走廊出来一堆人，他们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看见滚下楼梯胳膊骨折的omega，边喊他的名字边下去扶起他，把他围了一圈又一圈。
现场变的很混乱，有关心的声音，有指责的画面，林起都听的不是很清楚，唯一看得见的，是人群中的omega，他露出了笑容，冲着林起勾起得意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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