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心机表小姐8
宋羿川想，许是因为今日过年，她想家，想父母。
又许是今日看着别人团圆，她想起自身的处境，寄人篱下，难过不已。
无论如何，她都是难过的。
这一刻，宋羿川觉得，自己能感知柳卿儿的情绪。
明明往日里，他总是被同僚调侃，是最无情的杀戮机器，就连圣上，也认为他是最好用的刀，却也因为他没有弱点而对他有所防备。
此刻，无情的他，却察觉到了柳卿儿的情绪。
灵儿拿了斗篷回来，看到公子站在不远处，正要行礼，就被公子摆手拒绝了，她只能先将斗篷给小姐披上，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小姐，身后有人的事情。
柳卿儿唱完一曲，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神迷离的看着远处，也不说话，就那么坐着。
殷红擦了擦眼泪，上前询问，“小姐，可是想老爷和夫人了？”
柳卿儿侧头，看着她笑了笑，没有回答。
宋羿川站在身后，分明，从那侧过来的脸上看到了泪珠，晶莹剔透，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半点也隐藏不了。
柳卿儿抬头看着月光，笑了笑，“许是，想了吧。”
凉风吹过，殷红劝小姐回去，柳卿儿也不拒绝，起身被扶着离开了，边走，嘴里边哼着小调，带着笑容，仿佛开心的模样。
但站在原地的宋羿川知道，她不开心。
这一夜，柳卿儿睡得极好，宋羿川却一夜未眠。
沈白榆虽然不着急，但还是时刻防备着，他母亲给他找其他贵女相看，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他必须要防备着。
既然决定了要好好做任务，他便不会放任事情的发展。
于是，只要柳卿儿出门，他必定会赶着去偶遇。
这件事，很快就让将军夫人知道了，她既觉得丢脸，又觉得惊讶，她哪里会想过，自家儿子竟已经陷的那么深了，竟然从城外匆匆赶回来，只为了远远的看上柳卿儿一眼。
又想起方丈说的，不能强求，莫非，是让她不要强求吗？
将军夫人虽然还没有理解透彻，但已经开始动摇了。
特别是在宴会上，再次遇到柳卿儿之后，她就开始琢磨着，或许这也不失为一门好亲事。
在宴会上，因为柳卿儿是儿子的心上人，她没有忍住，多观察了一下。
发现柳卿儿礼数周全，为人落落大方，端庄有礼，与其他这个年龄段活泼的女子不同，她十分沉静，且能耐得住寂寞。
其他跟在母亲身边的贵女，只待了一会儿，就忍不住要去找自己的小姐妹玩了，哪怕没有去的，心思也都不在这里了。
只有柳卿儿，乖巧的陪着她们，半点看不出心浮气躁的模样，就连丞相夫人提起她，都是真心的夸赞。
将军夫人哪里会看不出丞相夫人是否出自真心？所以对柳卿儿的印象又好了一些。
要想嫁到将军府，最重要的就是能耐得住寂寞，毕竟将军府的男人，是随时都有可能前往边疆的，保家卫国的男人，后方不仅要有沉稳的女人相助，还不能有会拖后腿的女人。
想起她的大儿媳，三天两夜就来哭诉自己一人多么的艰难，将军夫人头疼不已。
她看向目光沉静的柳卿儿。
或许，这样的性子，配上她那活泼性子的儿子，恰好互补。
一场宴会下来，将军夫人几乎要将自己说服了，哪怕她心里还是介怀柳卿儿的身世，但也没有原先那么抗拒了。
一介孤女，如今看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宴会结束前，将军夫人特意来到丞相夫人面前，说了几句道别的话，余光又打量了一下柳卿儿。
柳卿儿脸上带笑，微微低头，倾听着她们的话，时不时迎合一下丞相夫人，看起来乖巧不已。
将军夫人有些满意，想到日后这人跟在自己身后的模样，似乎也还不错，道别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丞相夫人总觉得心里不安，特别是将军夫人的刻意靠近，让她有些紧张。
往日里，将军府与丞相府向来都是维持表面上的平和，不过分亲近，也不过分疏离。
但今日……
她觉得对方过于亲近了，但又想不出缘由，只能在心里存疑，后面再观望观望。
同样有这种困扰的还有宋羿川。
这几日，沈白榆总是来找他，还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问了许多问题。
宋羿川有空闲的时候都回答了，但过后就开始察觉到不对劲，开始怀疑对方的意图。
他管理禁卫，做的最多的就是帮圣上审问犯人，所以眼光毒辣，哪怕沈白榆再隐藏，他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在沈白榆还想上门查看他过去写的文章时，宋羿川就直接问了。
“沈兄可是有什么目的？”
沈白榆尴尬一笑，“怎么会？只是圣上前几日说，让我与宋兄好好学习，所以才有此过分的提议，若是宋兄觉得冒犯，就当我没有说过吧。”
沈白榆当然不是为了瞻仰宋羿川，再如何想与对方拉近关系，他也不可能放低自己的头颅，实在是柳卿儿出门的次数太少了。
他想着，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总不能一直这样等着，再来两年，柳卿儿就要及笄了，一般京城女子，在及笄前就要定下婚事了，他必须要两头抓。
如今他母亲那边已经有了松口的意向，他得在柳卿儿面前留下好印象，并且打探一下对方的想法，可不能让她先喜欢上别人。
他虽然只是失忆了，但多少有点想要和失忆前的自己比较的意思，他才不会那么蠢，让自己的女主角，去喜欢路人甲乙丙丁呢。
宋羿川倒不是觉得冒犯，只是不解，对方忽然这样靠近，究竟是什么目的。
可不等他再次提问，好友就凑了过来。
“去啊，刚好，我也好久不曾去你那了，我们一起啊！”
孟随搂着宋羿川的肩膀，替他答应了这件事，笑嘻嘻的模样，仿佛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宋羿川皱眉，但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反驳好友，于是也开口邀请了沈白榆。
沈白榆当然是欣然同意的，他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可以去丞相府，为了表露自己的心意。
最终，宋羿川带着沈白榆和孟随上门。
孟随趁着宋羿川不在的时候，小声问宋羿川，“正好，我也去瞧瞧，你那表妹，到底是单纯小姑娘，还是野心勃勃的阴谋家。”
宋羿川皱眉，对他说的话不喜，“你别胡来。”
“只是看一眼，你怕什么？难不成我还能对她做什么？”
柳卿儿没有想到会有人盯上她，她与宋莲在外面的院子里刺绣聊天，因为今日天气暖和，她们便没有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宋烟因为累了，便提前回去了。
于是，宋羿川带着两人回来，才走进院子，就看到坐在亭子上的两人，正凑在一起说什么，嘻笑打闹，十分的惹眼。
“哟，这不巧了吗？”孟随先一步走过去，“我怎么好像听到我的名字了？”
柳卿儿被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有些局促，看到宋羿川，才稍微安心了一些，微微低下头，朝着他们行礼。
“表哥。”
宋羿川将她的表现都看在眼里，不知为何，看到她依赖的眼神，宋羿川有些高兴，他点了点头，然后才介绍起其余二人。
“这是孟随，这是将军府的沈白榆。”
柳卿儿和宋莲又打了个招呼。
“孟公子，沈公子。”
“孟大哥，沈公子。”宋莲看到沈白榆，有一瞬间的慌乱，连忙也低下头去，掩盖住自己绯红的脸颊。
沈白榆一直盯着柳卿儿看，他尽量让自己显得深情一些，看得十分入迷，直到手臂被撞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孟随脸上仍旧是笑容，“你这是怎么了？魂跑了？”
沈白榆装作尴尬的摸了摸鼻头，再看向柳卿儿的方向，发现人早就不在了，等他四处寻找，才隐约看到柳卿儿和宋莲离开的背影。
见此，他有些烦躁，这个世界真麻烦，他想要和柳卿儿说句话，都没有机会。
一旁注意到他目光的宋羿川眉头紧皱，顿时明白了沈白榆今日的醉翁之意，立马没了好脸色。
于是，接下来的交谈，多是孟随与沈白榆，宋羿川在一旁，几乎不说话，也没有带着他们四处转，只是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便送客离开了。
连同孟随一起，被送了出去。
孟随不解，宋羿川不喜沈白榆就算了，怎么连他也要赶出去？
他不知道的是，宋羿川现在很生气，原先的好心情全都没有了。
沈白榆明显是冲着他家女眷来的，若是因为宋莲，那他这个当哥哥的不就是帮凶了吗？若不是为了宋莲，而是柳卿儿……
宋羿川就更生气了，虽然他自己也没有明白其中的缘故，但他家的女眷，是不可能和将军府有所牵扯的，于是，他匆匆找了借口，将两人给送了出去。
柳卿儿乖巧的待在院子里，哪怕知道宋羿川在府上，她也没有做什么，因为还有别人，她的目标是宋羿川，自然不能跟别的男人有牵扯。
反而是她这份避嫌，让每次回府都能有她消息的宋羿川烦躁不已。
他不明白，柳卿儿今日怎么什么东西都不送来了？往日里不是糕点就是小吃，偶尔还会送荷包和手帕，今日竟什么都没有。
想起今日的变故，宋羿川表情难看得不行。
这种表情一直延续到了第二天，孟随来找他。
“你怎么了？莫非有什么难缠的事情？昨日也是，我好歹也是帮你和沈白榆拉近感情，你怎么连我都往外哄呢？”
孟随自认为自己和宋羿川是最好的兄弟，所以对昨天的事情格外的介意。
本来宋羿川就很不爽，再听到昨日的事情，他就更不高兴了。
“你到底怎么了？”孟随皱眉，见宋羿川迟迟不开口，也不打算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便提起别的事情。
“说起来，昨日我也稍微看了一眼，你那个表妹……”
宋羿川立即看了过去，眼神不善。
孟随被吓了一跳，用手掩唇，咳了几声才开口，“就是看着挺单纯的，应当是真的心悦于你吧！”
听到这话，宋羿川没有什么反应，但脸色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
孟随没有注意到，只是接着说，“那你打算如何？你若是让她继续喜欢你，将来她要嫁人的时候，难免会有一些痛苦，更何况她就住在丞相府，长此以往，定会生出别的心思来，到时候，你……”
孟随的意思很明显，这人若是见不到了，哪怕之前有些心思，时间长了，也都会淡忘，但若是日日想着这个人，还时不时能见面，那难免就会渴求更多。
若是这表妹有些手段，最后搞定了丞相夫人，那他的好兄弟，可能马上就要娶妻了。
宋羿川不蠢，自然也听得懂孟随的话，他想着柳卿儿的身世，她应该很想嫁人吧？毕竟她已经没有亲人了，若是嫁了人，有个依靠，对她来说也好。
“我会让她断了这个念想的。”
孟随闻言，有些惊讶宋羿川的果断，但还是没有忍住，在宋羿川身后嘱咐他，“你说话可要注意一些，不然小姑娘可是会伤心的！”
伤心？宋羿川想起柳卿儿站在那，可可怜怜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但长痛不如短痛，若是让她一直这样喜欢自己，日后又不能嫁给他，总是不行的。
这样既耽搁柳卿儿的婚事，又只会让她深陷痛苦。
宋羿川自认为自己考虑得十分妥帖，于是，当天回到府上，就将请了安，要回去的柳卿儿叫住，然后让侍卫丫鬟去守着院子，自己单独与她相处。
柳卿儿本以为是这段时间频繁送东西有了成效，面上也很开心。
“表哥，你找我有事吗？”
想起侍卫说，柳卿儿仍旧每日都在看那手帕，宋羿川有些难以开口，但又想到柳卿儿的未来，他看着对方期盼的小眼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些。
“表妹，我只当你是妹妹，日后，就不要再给我送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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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许是今日看着别人团圆，她想起自身的处境，寄人篱下，难过不已。
无论如何，她都是难过的。
这一刻，宋羿川觉得，自己能感知柳卿儿的情绪。
明明往日里，他总是被同僚调侃，是最无情的杀戮机器，就连圣上，也认为他是最好用的刀，却也因为他没有弱点而对他有所防备。
此刻，无情的他，却察觉到了柳卿儿的情绪。
灵儿拿了斗篷回来，看到公子站在不远处，正要行礼，就被公子摆手拒绝了，她只能先将斗篷给小姐披上，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小姐，身后有人的事情。
柳卿儿唱完一曲，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神迷离的看着远处，也不说话，就那么坐着。
殷红擦了擦眼泪，上前询问，“小姐，可是想老爷和夫人了？”
柳卿儿侧头，看着她笑了笑，没有回答。
宋羿川站在身后，分明，从那侧过来的脸上看到了泪珠，晶莹剔透，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半点也隐藏不了。
柳卿儿抬头看着月光，笑了笑，“许是，想了吧。”
凉风吹过，殷红劝小姐回去，柳卿儿也不拒绝，起身被扶着离开了，边走，嘴里边哼着小调，带着笑容，仿佛开心的模样。
但站在原地的宋羿川知道，她不开心。
这一夜，柳卿儿睡得极好，宋羿川却一夜未眠。
沈白榆虽然不着急，但还是时刻防备着，他母亲给他找其他贵女相看，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他必须要防备着。
既然决定了要好好做任务，他便不会放任事情的发展。
于是，只要柳卿儿出门，他必定会赶着去偶遇。
这件事，很快就让将军夫人知道了，她既觉得丢脸，又觉得惊讶，她哪里会想过，自家儿子竟已经陷的那么深了，竟然从城外匆匆赶回来，只为了远远的看上柳卿儿一眼。
又想起方丈说的，不能强求，莫非，是让她不要强求吗？
将军夫人虽然还没有理解透彻，但已经开始动摇了。
特别是在宴会上，再次遇到柳卿儿之后，她就开始琢磨着，或许这也不失为一门好亲事。
在宴会上，因为柳卿儿是儿子的心上人，她没有忍住，多观察了一下。
发现柳卿儿礼数周全，为人落落大方，端庄有礼，与其他这个年龄段活泼的女子不同，她十分沉静，且能耐得住寂寞。
其他跟在母亲身边的贵女，只待了一会儿，就忍不住要去找自己的小姐妹玩了，哪怕没有去的，心思也都不在这里了。
只有柳卿儿，乖巧的陪着她们，半点看不出心浮气躁的模样，就连丞相夫人提起她，都是真心的夸赞。
将军夫人哪里会看不出丞相夫人是否出自真心？所以对柳卿儿的印象又好了一些。
要想嫁到将军府，最重要的就是能耐得住寂寞，毕竟将军府的男人，是随时都有可能前往边疆的，保家卫国的男人，后方不仅要有沉稳的女人相助，还不能有会拖后腿的女人。
想起她的大儿媳，三天两夜就来哭诉自己一人多么的艰难，将军夫人头疼不已。
她看向目光沉静的柳卿儿。
或许，这样的性子，配上她那活泼性子的儿子，恰好互补。
一场宴会下来，将军夫人几乎要将自己说服了，哪怕她心里还是介怀柳卿儿的身世，但也没有原先那么抗拒了。
一介孤女，如今看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宴会结束前，将军夫人特意来到丞相夫人面前，说了几句道别的话，余光又打量了一下柳卿儿。
柳卿儿脸上带笑，微微低头，倾听着她们的话，时不时迎合一下丞相夫人，看起来乖巧不已。
将军夫人有些满意，想到日后这人跟在自己身后的模样，似乎也还不错，道别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丞相夫人总觉得心里不安，特别是将军夫人的刻意靠近，让她有些紧张。
往日里，将军府与丞相府向来都是维持表面上的平和，不过分亲近，也不过分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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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沈白榆总是来找他，还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问了许多问题。
宋羿川有空闲的时候都回答了，但过后就开始察觉到不对劲，开始怀疑对方的意图。
他管理禁卫，做的最多的就是帮圣上审问犯人，所以眼光毒辣，哪怕沈白榆再隐藏，他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在沈白榆还想上门查看他过去写的文章时，宋羿川就直接问了。
“沈兄可是有什么目的？”
沈白榆尴尬一笑，“怎么会？只是圣上前几日说，让我与宋兄好好学习，所以才有此过分的提议，若是宋兄觉得冒犯，就当我没有说过吧。”
沈白榆当然不是为了瞻仰宋羿川，再如何想与对方拉近关系，他也不可能放低自己的头颅，实在是柳卿儿出门的次数太少了。
他想着，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总不能一直这样等着，再来两年，柳卿儿就要及笄了，一般京城女子，在及笄前就要定下婚事了，他必须要两头抓。
如今他母亲那边已经有了松口的意向，他得在柳卿儿面前留下好印象，并且打探一下对方的想法，可不能让她先喜欢上别人。
他虽然只是失忆了，但多少有点想要和失忆前的自己比较的意思，他才不会那么蠢，让自己的女主角，去喜欢路人甲乙丙丁呢。
宋羿川倒不是觉得冒犯，只是不解，对方忽然这样靠近，究竟是什么目的。
可不等他再次提问，好友就凑了过来。
“去啊，刚好，我也好久不曾去你那了，我们一起啊！”
孟随搂着宋羿川的肩膀，替他答应了这件事，笑嘻嘻的模样，仿佛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宋羿川皱眉，但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反驳好友，于是也开口邀请了沈白榆。
沈白榆当然是欣然同意的，他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可以去丞相府，为了表露自己的心意。
最终，宋羿川带着沈白榆和孟随上门。
孟随趁着宋羿川不在的时候，小声问宋羿川，“正好，我也去瞧瞧，你那表妹，到底是单纯小姑娘，还是野心勃勃的阴谋家。”
宋羿川皱眉，对他说的话不喜，“你别胡来。”
“只是看一眼，你怕什么？难不成我还能对她做什么？”
柳卿儿没有想到会有人盯上她，她与宋莲在外面的院子里刺绣聊天，因为今日天气暖和，她们便没有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宋烟因为累了，便提前回去了。
于是，宋羿川带着两人回来，才走进院子，就看到坐在亭子上的两人，正凑在一起说什么，嘻笑打闹，十分的惹眼。
“哟，这不巧了吗？”孟随先一步走过去，“我怎么好像听到我的名字了？”
柳卿儿被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有些局促，看到宋羿川，才稍微安心了一些，微微低下头，朝着他们行礼。
“表哥。”
宋羿川将她的表现都看在眼里，不知为何，看到她依赖的眼神，宋羿川有些高兴，他点了点头，然后才介绍起其余二人。
“这是孟随，这是将军府的沈白榆。”
柳卿儿和宋莲又打了个招呼。
“孟公子，沈公子。”
“孟大哥，沈公子。”宋莲看到沈白榆，有一瞬间的慌乱，连忙也低下头去，掩盖住自己绯红的脸颊。
沈白榆一直盯着柳卿儿看，他尽量让自己显得深情一些，看得十分入迷，直到手臂被撞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孟随脸上仍旧是笑容，“你这是怎么了？魂跑了？”
沈白榆装作尴尬的摸了摸鼻头，再看向柳卿儿的方向，发现人早就不在了，等他四处寻找，才隐约看到柳卿儿和宋莲离开的背影。
见此，他有些烦躁，这个世界真麻烦，他想要和柳卿儿说句话，都没有机会。
一旁注意到他目光的宋羿川眉头紧皱，顿时明白了沈白榆今日的醉翁之意，立马没了好脸色。
于是，接下来的交谈，多是孟随与沈白榆，宋羿川在一旁，几乎不说话，也没有带着他们四处转，只是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便送客离开了。
连同孟随一起，被送了出去。
孟随不解，宋羿川不喜沈白榆就算了，怎么连他也要赶出去？
他不知道的是，宋羿川现在很生气，原先的好心情全都没有了。
沈白榆明显是冲着他家女眷来的，若是因为宋莲，那他这个当哥哥的不就是帮凶了吗？若不是为了宋莲，而是柳卿儿……
宋羿川就更生气了，虽然他自己也没有明白其中的缘故，但他家的女眷，是不可能和将军府有所牵扯的，于是，他匆匆找了借口，将两人给送了出去。
柳卿儿乖巧的待在院子里，哪怕知道宋羿川在府上，她也没有做什么，因为还有别人，她的目标是宋羿川，自然不能跟别的男人有牵扯。
反而是她这份避嫌，让每次回府都能有她消息的宋羿川烦躁不已。
他不明白，柳卿儿今日怎么什么东西都不送来了？往日里不是糕点就是小吃，偶尔还会送荷包和手帕，今日竟什么都没有。
想起今日的变故，宋羿川表情难看得不行。
这种表情一直延续到了第二天，孟随来找他。
“你怎么了？莫非有什么难缠的事情？昨日也是，我好歹也是帮你和沈白榆拉近感情，你怎么连我都往外哄呢？”
孟随自认为自己和宋羿川是最好的兄弟，所以对昨天的事情格外的介意。
本来宋羿川就很不爽，再听到昨日的事情，他就更不高兴了。
“你到底怎么了？”孟随皱眉，见宋羿川迟迟不开口，也不打算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便提起别的事情。
“说起来，昨日我也稍微看了一眼，你那个表妹……”
宋羿川立即看了过去，眼神不善。
孟随被吓了一跳，用手掩唇，咳了几声才开口，“就是看着挺单纯的，应当是真的心悦于你吧！”
听到这话，宋羿川没有什么反应，但脸色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
孟随没有注意到，只是接着说，“那你打算如何？你若是让她继续喜欢你，将来她要嫁人的时候，难免会有一些痛苦，更何况她就住在丞相府，长此以往，定会生出别的心思来，到时候，你……”
孟随的意思很明显，这人若是见不到了，哪怕之前有些心思，时间长了，也都会淡忘，但若是日日想着这个人，还时不时能见面，那难免就会渴求更多。
若是这表妹有些手段，最后搞定了丞相夫人，那他的好兄弟，可能马上就要娶妻了。
宋羿川不蠢，自然也听得懂孟随的话，他想着柳卿儿的身世，她应该很想嫁人吧？毕竟她已经没有亲人了，若是嫁了人，有个依靠，对她来说也好。
“我会让她断了这个念想的。”
孟随闻言，有些惊讶宋羿川的果断，但还是没有忍住，在宋羿川身后嘱咐他，“你说话可要注意一些，不然小姑娘可是会伤心的！”
伤心？宋羿川想起柳卿儿站在那，可可怜怜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但长痛不如短痛，若是让她一直这样喜欢自己，日后又不能嫁给他，总是不行的。
这样既耽搁柳卿儿的婚事，又只会让她深陷痛苦。
宋羿川自认为自己考虑得十分妥帖，于是，当天回到府上，就将请了安，要回去的柳卿儿叫住，然后让侍卫丫鬟去守着院子，自己单独与她相处。
柳卿儿本以为是这段时间频繁送东西有了成效，面上也很开心。
“表哥，你找我有事吗？”
想起侍卫说，柳卿儿仍旧每日都在看那手帕，宋羿川有些难以开口，但又想到柳卿儿的未来，他看着对方期盼的小眼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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