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终章他会用一辈子呵护阿初_暴君他又在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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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终章他会用一辈子呵护阿初

  阿初下意识朝霍景煊跑去,跑了两步想起盛晚晴三人,脚步顿了顿,她跑得更快,在霍景煊发现盛晚晴等人前将他拦住:“陛下怎么来了?”

  “接你。”霍景煊忍住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握住了阿初的手。纤细的手腕堪堪一握,霍景煊不敢用力,却也没有松手,仔仔细细打量着阿初,“没事吧?”

  “没事,有陛下帮我,怎么会有事呢?”阿初的眼睛亮闪闪的,看见追过来的盛嘉奕,连忙冲他挥手,“哥哥!”

  盛嘉奕也松了口气,望向不远处还在着火的二层小楼,那是映雅轩。然而看阿初神色轻松,盛嘉奕猜到几分内情,便也没有当着霍景煊的面多问,而是说:“我先带你回家。”

  霍景煊握着她手腕的手紧了三分,但还是慢慢松开:“朕晚点去找你。”

  阿初特别贴心地说:“陛下刚进扬州城,应该还有不少事要处理,您先忙好。爹爹和哥哥都在,我回家很安全的,陛下不用急着来找我。”

  霍景煊:“……”

  盛嘉奕不厚道地笑了。

  霍景煊剜了他一眼,低嗔阿初:“小笨蛋,先回去歇会儿吧。”

  他松开手,望向兵荒马乱的行宫。

  盛泰派了可靠谱的人镇守宫中,映雅轩起火之后,虽然有宫人趁乱抢东西逃跑,但也有不少人留下来救火。

  霍景煊的人进入行宫后,一部分人与原行宫侍卫进行交接,还有一部分人则加入救火。

  映雅轩就建在行宫的九曲湖畔,今日无风,火势没有蔓延,等到大火燃尽,在映雅轩中找到了一具烧焦的女尸,与几节即将被烧化的骨头。

  据裴蔚蓝验尸来看,女尸是盛晚晴,骨头是小太子。

  而据映雅轩宫人交代,是太后自知逃生无门,放了这一把大火,要让盛晚晴带着孩子去给霍长风殉葬。

  薛城将这一结果通报上去时,偷觑着霍景煊的神色。毕竟不久前他们的人将出逃的太后抓住,太后并不承认放火一事。

  谁知听薛城说完大概结果,霍景煊都没有将奏报翻开:“既然查清楚了,那就把尸体交还盛泰吧。”

  薛城意外了一下,很快会意,吩咐人去办。

  不管是真是假,曾经作为大齐皇后的盛晚晴总归是死了。

  盛泰以盛家女儿的身份为她挑了处墓地,低调入葬。而真正的盛晚晴,早已和阿初一起回到盛府。

  死去的女尸是红蕉的,盛晚晴作为皇后,要从牢中调一个犯人出来并不难。至于那场大火,其实是阿初放的,为的就是对外做出盛晚晴已死的假象。

  回到盛家,盛晚晴住在盛府最深处的院子里,除了紫桃,其余下人都是新买的,都没见过从前的大小姐。对外,只说这是盛家投奔而来的远方表亲。

  阿初给小外甥做了个虎头帽,盛晚晴看了笑得眉眼弯弯:“咱们阿初的女红竟然也这般好了。”

  阿初脸颊微红:“那是我以前不爱学,我要想学的话,很厉害的。”

  紫桃笑着端来洗干净的水果:“是,咱们二姑娘最聪明了。”

  姐妹俩聊了会儿,盛晚晴提起正事:“过段时间,爹爹就要回京城了吧。”

  霍景煊仍旧愿意拜盛泰为相,但盛泰还在考虑中。

  “爹爹还没答应呢。”阿初说。

  盛晚晴知道盛泰在犹豫什么,笑着说:“让爹爹答应吧,我就不回去了。”

  阿初震惊:“那你去哪儿?”

  “我想留在扬州。”

  “不行的,我们如果都走了,你一个人在扬州多危险?”阿初才和盛晚晴团聚没两天,不想分开。

  盛晚晴笑着道:“阿初,我不是一个人,爹爹会给我留侍卫。而且,我若回京,京城认识我的人那么多,势必会引起波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我也挺喜欢扬州的。”

  “可是……”

  盛晚晴拉住她的手,认真道:“没有可是。阿初,你听我说,我和霍景煊曾经有过婚约,而你是我妹妹,将来你若嫁他,势必会有人提起这件事。”

  阿初脸颊微红:“我不嫁给他……”

  盛晚晴拉住她的手:“那阿初想嫁给谁?还是一直不嫁人,在家里当一个老姑娘?”

  阿初低着头没有说话,小耳朵却红透了。

  好半晌,她低声问:“姐姐,你不喜欢他了吗?”

  盛晚晴淡淡一笑:“我和他也就见过两面,哪有什么喜不喜欢?当初赐婚也没有问过我们自己,全是先帝的意思,我和他其实没有半点关系。阿初,你喜欢他对吗?”

  阿初小脸滚烫。

  盛晚晴一看就知道她的小心思。

  如今回想起来,她甚至已经不记得霍景煊的模样,只记得一个模糊的轮廓。

  “阿初,能找到一个两情相悦的人很不容易。我不知道将来会如何,但姐姐希望你好好的。你不必顾虑我,如今没人能再束缚我,我想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盛晚晴说。

  “姐姐想要什么生活?”阿初问。

  “自由自在的。”盛晚晴说。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盛泰耳中,他连忙与盛嘉奕一道来找盛晚晴:“晚晴,阿初说你要一个人留下来?”

  盛晚晴点头。

  盛嘉奕蹙眉:“你一个女孩子,留下来太危险了。”

  “我不是一个人,还有紫桃和安哥儿。”

  安哥儿是曾经是小太子,盛晚晴如今给他取名盛安,希望他这一生平平安安。

  盛泰不同意:“那也不行,他们两个能做什么?爹给你另外安排好身份了,咱们一起回京。”

  盛晚晴摇头:“爹,就别多事了。京中太多的人见过我了,我回去势必引起纷争。而且,我也不想见到那些人。”

  盛泰叹息:“可你留在这里,爹实在是不放心。”

  “爹,我想过了,留在扬州我想做点小生意,就做制香。”盛晚晴说。

  她出嫁前,盛家的产业都是盛晚晴在打理,收益一直都很不错。她在这方面的确有天赋,而且自己也挺喜欢。

  只是入宫之后,这一切就都成了奢望。

  父子两人也没能说服盛晚晴,最后只能让步。

  盛泰感叹道:“那爹到时候给你留一批人,你们母子的安全也有保障。爹回去再当个几年官,等你哥哥在朝中站稳脚跟,阿初的事也了了,就辞官过来陪你们。”

  盛晚晴:“您不必这样,我一个人能处理好。”

  盛嘉奕也道:“我自己也站稳脚跟,您不用为我烦心。”

  盛泰摆摆手:“你们也别劝我了,我也没什么舍不得的。我知道奕儿能力足,但京城那些老狐狸我比你更熟悉,我去一趟你能快些立足。不然我在扬州也不安心。至于阿初,我觉得她还小,还想再留她两年。”

  最后一句话盛嘉奕表示赞同。

  一家人商量下来,盛泰便将盛家在扬州的大部分势力都留给了盛晚晴,并要求每个月都有家书往来。

  除此以外,盛泰还给盛晚晴另外安排了个身份,方便她隐居。

  时间一天天流逝,扬州的事情逐步处理完毕,霍景煊也打算启程回京。

  这一天,盛家迎来了一位客人。

  “蔚蓝,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盛泰意外。

  裴蔚蓝与盛泰见礼,盛泰示意他坐下,他却没动,而是仍旧保持着作揖的姿势:“学生有事相求。”

  霍景煊接纳投降的南齐官员后,大多都还保持着原来的官阶,平级调用。

  裴蔚蓝作为刑部侍郎,因为先前从不参与政务,霍景煊对他印象不错,允许他仍以刑部侍郎的身份去京城刑部任职。

  盛泰不明白他有何所求:“什么事?”

  “学生想留在扬州。”裴蔚蓝说。

  盛泰不解:“为何?我记得你是北方人,留在扬州岂不是离家乡更远了?”

  “学生双亲早亡,家中已无亲人,离家乡是远是近都一样。”

  “那为何要留在扬州?扬州知府等职位,陛下都已经换上他自己的心腹,不会留给南齐旧臣。你若要留下,恐怕只能降级成六七品的小官。”盛泰爱才,不忍学生被埋没。

  “只要能留在扬州,哪怕是九品小吏,学生也甘之如饴。”

  盛泰更加不明白:“你到底为何要留下?”

  裴蔚蓝沉默片刻,低声道:“大小姐是想留在扬州了吧?”

  盛泰一惊:“晚晴她已经……”

  裴蔚蓝拱手:“大公子最近在扬州城中秘密寻找宅院,老师还去安排了个全新的身份,这一切都是给大小姐准备的,学生知道。学生……”他深吸一口气,腰弯得更低,“想留下来照看大小姐。”

  他第一次在相府门口见到盛晚晴便沦陷了,但盛晚晴是相府千金,他虽考中了状元,但没有职位,仍旧穷酸得很。

  他怕照顾不了盛晚晴,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后来,盛晚晴被霍长风追求,最后指婚给皇子,他就知道自己再没了机会。

  谁知兜兜转转这么久,最后竟会是这样。

  直到这时,盛泰终于明白为什么他都没授意,裴蔚蓝几次验尸都能得出有利于盛晚晴的结论。

  原来不仅仅是因为这份师生之情,而是还有一份爱慕隐藏其中。

  裴蔚蓝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他既然已经查到这些,再瞒下去也没用。

  盛泰久久地望着他,哑声问:“这些年你一直不娶,也是因为这?”

  裴蔚蓝轻轻应了一声。

  他虽为人古板了些,但品德端正,是个君子。

  盛泰长叹一口气,忍不住想如果当年他将晚晴许给裴蔚蓝,是不是这些年也能让女儿开心些?

  “我想想吧。”盛泰打发掉裴蔚蓝,将这事与盛晚晴说了。

  盛晚晴意外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让他去京城吧,不必为我做什么,我不喜欢他。爹,往后我也不会再嫁人了,就一人立个女户。”

  扬州的风气本就比北方开放些,有不少女人出来做生意。霍景煊登基后,也鼓励妇女出来学习或干活,做一些收益更高的活计,而不是单纯的在家中为人洗洗衣服补贴些家用。

  盛晚晴对自己的未来还算乐观:“扬州富庶,以霍景煊的性格绝对只会安插心腹。他的心腹不至于将扬州搞得一团糟,我在扬州没事的。就算真有困难,一封信写回京城,爹爹和大哥难道还会不管我吗?所以我不用人照顾,也别耽误裴大人的前途了。”

  见女儿没这意思,盛泰也没勉强。对他来说,如今只要盛晚晴母子平平安安,就比什么都重要。

  他去回绝了裴蔚蓝,也好好劝了他一番。

  裴蔚蓝没说什么,但几日之后,盛泰发现他成了扬州主簿。

  盛泰意外:“你真的打算留下来?”

  裴蔚蓝应声:“是。”

  “可晚晴她……”

  “大小姐如何想是大小姐的事,学生是扬州主簿,为扬州百姓做事。老师放心,学生不会去打扰大小姐。”

  盛泰把老管家留下了,叮嘱他好好照顾盛晚晴,有任何风吹草动及时写信通知他。

  回京前一天,霍景煊秘密去了盛府。

  除了刚进扬州城后的第二天,霍景煊派薛城过来探望过阿初,自己一直都忍着没来,免得盛泰父子觉得他不懂礼数。

  如今即将回京,有些事他得跟盛家父子说清楚。

  见过礼,一行人分主次坐好,霍景煊开门见山道:“阿初在京城的事,盛相应该都知道了。今日朕来,是想跟盛相说一声,回京之后朕会派人前来相府下聘,正式迎娶阿初。”

  盛泰还以为他会铺垫一下,结果一上来就这么直白,一时连打太极的机会都没有。

  他给儿子递了个眼色。

  盛嘉奕装模作样道:“长幼有序,臣年长阿初十岁,还没成婚,是不是该臣先把大婚办了,再轮到阿初?”

  霍景煊瞄了眼他:“给你一月的时间。”

  盛嘉奕对自己能早些迎娶心爱之人感到开心,但一想到霍景煊这是为了早点迎娶阿初,又有些不舒服,支吾道:“陛下,臣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霍景煊:“不当说就别说了。”

  盛嘉奕:“……还是得说一下。”

  霍景煊睨了他一眼。

  盛嘉奕起身行了个礼,压低了声说:“听说陛下至今还锁着怡康宫?”

  霍景煊对此不清楚,回头看了眼薛城。

  薛城微微颔首,霍景煊不解地问:“这又怎么了?”

  这下盛泰忍不住了:“怡康宫是晚晴曾经的住所。”

  霍景煊了然:“阿初往后是想住怡康宫吗?可以,随她选。”

  盛泰:“……”

  盛嘉奕:“……”

  薛城意识到霍景煊可能根本没明白怡康宫为什么会上锁,忙给盛家父子解释:“宫中如今是齐太妃代管,闲置的宫殿都锁起来了,怡康宫也一样,并非是为了别的原因。”

  齐太妃锁怡康宫是怕霍景煊睹物伤情,然而霍景煊从未想过这些,甚至连盛晚晴住在哪座宫殿都不知道。

  听着薛城的解释,霍景煊慢慢明白过来,直接问:“你们担心朕辜负阿初?”

  盛家父子没出声,显然担心极了。

  霍景煊嗤了一声:“今日朕特地来这一趟,就是想把话说清楚。十年前与你家大姑娘的婚约,并非朕的本意。朕当时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先帝赐婚,朕与你们一样,没有拒绝的资格。”

  “朕与你家大姑娘也就见过两面,一次是她们姐妹外出遭遇意外,朕护送她们去农庄。第二次就是将昏迷的盛相和‘盛嘉奕’的尸骨送回盛府,仅这两次。”

  “后来朕失势,婚约解除就解除了,没什么好怨的。说实话,若朕的女儿有个失势的未婚夫,朕也不放心把她嫁过去。这些年朕从未把此事放在心上,你们也不必介怀。朕娶阿初,只是因为朕喜欢她,仅此而已。”

  他掷地有声地说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等待盛家父子的回答。

  若霍景煊真的为退婚一事记恨盛家,先前阿初孤身一人时,他有无数次机会报复。

  可他非但没有趁机报复,反而还一直护着阿初。

  盛泰与盛嘉奕对视一眼,谢过霍景煊的宽宏大量,委婉道:“容臣再问问阿初的意思。”

  霍景煊心想阿初肯定同意,他与盛泰坐在厅中喝茶,盛嘉奕去找阿初。

  得知霍景煊的来意,阿初脸颊绯红,羞赧地把自己藏进臂弯中。

  盛嘉奕失笑:“别害羞了,哥哥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愿意嫁给他呀?”

  阿初从埋着小脑袋,害羞地点了点头。

  盛嘉奕倒是还希望再把她留在家两年:“可你要是进宫了,以后就不能时时刻刻回来看爹爹和我了。”

  阿初皱起眉头,想了会儿后说:“应该还是可以的吧,陛下挺好说话的,他会同意我来看你们的。”

  “万一不同意呢?”盛嘉奕问。

  “那万一同意呢?”阿初反问。

  盛嘉奕被问住了,沉默片刻后,他长叹一声:“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爹爹也想你得紧,初初竟然就着急嫁人了。真是让老父亲伤心。”

  这下倒是把阿初也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哥哥别这样嘛,其实我也没那么想早早嫁人。”

  她只是好久没见霍景煊,有一点点想他。

  这话阿初不好意思说,鼓起了腮帮子。

  盛嘉奕一笑:“跟你开个玩笑。其实爹和我还是觉得你年纪小了些。”

  虽然已经十六岁,但盛泰原打算最早也得等阿初十七岁再嫁女儿。女孩子年长些、经历多些,不容易被骗。将来即使生孩子,二十来岁也比十多岁的时候要好一些。

  除此以外,盛家父子也并不是很想攀霍景煊这门亲事。

  若是阿初嫁给其他官宦人家,即使在婆家受了委屈,盛家也能给她撑腰。再不济和离就是,盛家不过多养个姑奶奶。

  可一旦嫁给皇帝,即使盛家能为她撑腰,也终究是被对方压一头。

  盛泰不希望盛晚晴的悲剧再度上演在阿初身上,此番若不是看阿初对霍景煊也有意,盛泰说什么也不会松口将她许配给霍景煊。

  “那……那就再晚点吧。”阿初说。

  得到她的许诺,盛嘉奕这才去找霍景煊,温和道:“阿初还是小了些,她自己也这么觉得,不想小小年纪就出嫁。陛下您看,我们一家也才团圆没多久,您高抬贵手,让阿初再玩两年?”

  霍景煊抬眼睨他:“她当了皇后一样玩。”

  “那还是得做做样子的。正好收复南齐其余国土您还得费心,这两年阿初就先在盛家呆着,不去给您添乱了。”

  霍景煊算听出来了,盛家父子压根儿就不想把女儿嫁给自己,他们甚至都不怕这期间他另娶她人。

  想着阿初毕竟也才十六岁,霍景煊思索道:“行,那就两年。”

  盛嘉奕意外他答应得这么爽快。

  霍景煊补充:“不过盛将军这一年也辛苦些,一年后再上门迎娶祝姑娘吧。”

  盛嘉奕:“……”

  算你狠。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霍景煊一行人回京之时,阿初悄悄留在扬州陪盛晚晴。

  一直等半年后京城的情况也稳定下来,盛嘉奕才南下接她回京。

  霍景煊归还了盛家的大宅,一家人仍旧住在原处。

  望着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的闺房,阿初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终于回到了日思夜想的家。

  这一晚,阿初高兴得久久没能睡着。一直到过了子时,她即将昏昏沉沉入睡之时,看到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道人影小心翼翼地潜入。

  阿初紧张极了,立刻去摸床头的暴雨梨花针,却摸了个空,才想起来自己睡觉前将这东西收了起来。

  她害怕地望着那道人影,正要喊人,听见对方开口:“阿初?”

  阿初一愣:“陛下?”

  “嗯。”霍景煊走过去,用力抱住她。

  半年没见,他很想她。

  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与温度,阿初红着脸颊回抱了一下,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小没良心的,回京都不知道来看朕?”霍景煊还担心她在外受苦,如今借着月光一看,阿初的鹅蛋脸好像还圆了些。

  阿初撅嘴:“我怎么来看陛下嘛?陛下在宫中呀。”

  “那给你个令牌?随时都能进宫。”霍景煊道。

  阿初想要令牌,又感到不好意思:“那人家会说我勾引陛下的,我还要不要清誉了?”

  她说着想起霍景煊现在夜闯闺房,自己的清誉也该没了,矜持地推开霍景煊,往里面躲了躲。

  怀抱一空,霍景煊还有些不自在。但他也不好再把阿初拉进来,便握住了她的手:“朕明日派人来下聘,阿初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阿初脸颊发红:“陛下决定就好。”

  聘礼是早就准备好的,问问阿初,也是因为霍景煊想将一切最好的都给她。

  忽然,阿初道:“不行,明天哥哥去祝家下聘,你晚点来吧。”

  霍景煊:“……”

  他还得避开别人下聘的日子?

  阿初撒娇,轻轻摇着霍景煊的手:“晚点嘛,哥哥和祝姐姐也不容易。”

  “朕也不容易,阿初怎么不心疼下朕?”霍景煊问。

  “心疼的。”阿初说着走下床,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礼盒,“这些是我特地给陛下准备的安神茶,陛下不要那么辛苦地每天批折子到半夜了,喝了安神茶早点休息吧。”

  还知道给他带东西,霍景煊心里满足了些。

  两人说了一晚上的悄悄话,天蒙蒙亮时,霍景煊悄无声息地离开。

  这一天休沐,是个好日子,盛嘉奕数齐了聘礼,带人前去祝家下聘。

  在得知盛家父子平安回京后,祝家就料到了这一天。如今祝盈君有了归宿,祝家父母也算了却一桩心事,欢欢喜喜收下了聘礼,准备半年后的大婚。

  这个吉日过后,最近的一个好日子是在两个月后,霍景煊只能暂时忍着,仍旧是晚上悄悄来找阿初。

  原本阿初门外有守夜的丫鬟,但阿初自己当过两年宫女后,什么都会自己做了,也体谅下人辛苦,便没再让人守夜。

  没想到这样反而便宜了霍景煊。

  两人也不做过界的事,只是在一起说说话,偶尔阿初还会准备些小茶点,两人就还像过去在宫中时那样。

  提到盛嘉奕下聘一事,阿初苦恼地问霍景煊:“陛下,你能不能晚点来下聘?”

  霍景煊的心一个突突,生怕阿初不想嫁他了:“为何?”

  “自打哥哥去下聘后,祝姐姐就不出来跟我玩了。我那天去找她,她还教育我往后若是我也定下了夫家,也不能向现在这样没个规矩。”阿初很烦恼,“我还想跟别人玩呢。”

  霍景煊:“……订婚了也一样玩。”

  “可是我还要一年半才出嫁,晚点订婚也一样呀?这样我还能多玩一年呢。好不好嘛,陛下?”

  霍景煊发现自己的耐心被这小丫头磨得越来越好了。

  尽管极其不愿,但他还是退步了:“好。”

  “陛下真好,明日我给你做海棠糕,我新学的。”

  霍景煊有时候不知道他和阿初到底是谁在哄谁,但他喜欢这样与阿初之间的轻松自在。

  两人聊了会儿,阿初打着哈欠在霍景煊怀中睡觉。

  霍景煊将她抱回床上,轻轻吻了下她的脸颊,霍景煊悄声离去。

  第二日傍晚,盛嘉奕从外面回来,给阿初带了些糖果。

  他给阿初送去,无意间看到妹妹院中的一棵桃树枝上沾着泥土。

  他给梁王做了八年暗卫,对这种痕迹再熟悉不过,这分明是有人踩在桃树上翻墙的痕迹!

  回想起最近霍景煊的过分安静,盛嘉奕心底涌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他把糖果给阿初送去,状若无意地问:“阿初,最近陛下怎么都不传召你入宫?”

  “传我入宫干什么?被人知道了怎么办?”阿初理直气壮地反问。

  “陛下是不是变心了啊?他万一娶了别人怎么办?”

  阿初鼓起脸:“哥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盛嘉奕就是想知道霍景煊是不是晚上来他妹妹闺房了,但看阿初这模样,显然是包庇对方,他也就只能忍住了。

  晚上,盛嘉奕抱剑等在阿初院外。

  子时刚过,一道矫健的人影避开府中侍卫灵巧地来到阿初院外。

  盛嘉奕冷笑一声,拔剑冲去。

  对方意外他的出现,闪身躲开。

  两人扭打在一处,尽管对方穿着夜行衣,但盛嘉奕还是从体型与动作上判断出这就是霍景煊。

  堂堂大周皇帝,竟然夜闯女子闺房,真是脸都不要了!

  盛嘉奕只当没认出来,也不下死手,就将霍景煊往府外逼。

  两人身手本就不相上下,霍景煊投鼠忌器,怕引来侍卫,只能暂时离开。

  这一晚上,阿初等了个空。

  第二日一早,薛城便带着礼物前来上门慰问了。

  送礼是假,解释是真。

  阿初听完,哭笑不得,将做好海棠糕打包好,一份给霍景煊,另一份给薛城,同时让薛城带话给霍景煊,让他先避避风头,暂时别来了。

  薛城回去的时候,霍景煊还郁闷着。

  盛家父子办事能力一流,归降以来也一直都本本分分,唯独在对待阿初的事上格外谨慎。

  将心比心,他若有个女儿,肯定也得护得这般紧。可现在他是被防着的那个,霍景煊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他想了半天,觉得还是盛嘉奕太闲了,才有空去妹妹院外截杀妹夫。

  “跟盛嘉奕说一声,挑个吉日尽早完婚。”霍景煊道。

  给他找个媳妇,让他晚上抱着媳妇,就没空去阿初那儿了。

  盛嘉奕一眼就看穿了霍景煊的计划,但偏偏他拒绝不了。然而这么一番折腾,盛嘉奕的婚期也就比原来早了两个月。

  一年后,阿初也终于出嫁了。

  黎昭镇守西北没有回来,倒是阿初出嫁的前一年除夕,他回京过一趟。

  当初是盛泰保住了黎家妇孺,先前盛泰回京时,黎昭已经派府中管家带着贺礼上门道谢。

  这次回京,他亲自登门道谢,并想办法见了阿初一面。

  得知她与霍景煊已两情相悦,黎昭也没说什么,留了句祝福,大年初二就赶回了西北。

  西北天高云阔,他还是那儿最受欢迎的美男子,他很好。就是回到西北的时候,或许是被风沙眯了眼,一双眼通红通红。

  一年后,祝盈君为盛嘉奕生下一对龙凤胎。盛嘉奕被封为辅国大将军,平步青云,前途无量。

  又过了一年,阿初也有了身孕,生下一名小皇子,被霍景煊封为太子。

  小太子极为聪慧,说话走路都比寻常孩子快一些,甚至已经能理解大人的意思,随着大人的话做出相应举动。

  而霍景煊始终没有再纳妃,只有阿初一人。

  盛晚晴仍旧是孤身一人,却已经是扬州有名的制香高手,每月店中的香粉供不应求,甚至已经开出分号。

  盛泰瞧着京中形势大好,子女也不必他再忧心,提出了告老还乡之意。

  霍景煊对此感到意外,扣着没批,去找阿初商量这事。

  阿初倒是早有准备,她前几日回盛府探望盛泰之时,盛泰就已经跟她提过。

  尽管舍不得爹爹,但她也能体谅盛相的心情。

  一来是这些政务着实让他心力交瘁,二来盛相也担心独自在扬州的盛晚晴,想早点过去与大女儿团聚。

  “爹爹想走,那就随他吧。”阿初一直与盛晚晴有书信往来,每月会和盛府的家书一起送去扬州。

  霍景煊只当不知情,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想起盛安已经会被好多诗词了,阿初戳了戳床上酣睡的小太子,心想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说出流利的话呢。

  “别戳了,一会儿醒了又哭。”霍景煊笑着把阿初的手从孩子脸上拿开,在手里轻轻揉了揉,“初初以后不会想你爹爹吗?”

  盛泰办事妥帖,进退得体,霍景煊其实还挺舍不得他辞官。

  阿初靠在他怀里闷闷道:“会想的,但不能让爹爹一辈子都围着我转嘛。他年纪轻轻就入仕为官,一直在为民生奔波,也该歇一歇,做点他自己喜欢的事了。”

  阿初都这么说了,霍景煊自然也就放人了。

  在朝中交接完事情,盛泰乐乐呵呵地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南下。

  盛嘉奕告假送他去扬州,出发那日,阿初去送他们。

  盛泰极为感叹:“好了,就送到这儿吧。爹在扬州住个两年,还回京城来看你们。”

  “陛下说过两年带我南巡去江南玩,说不定还是我比爹爹先动身呢。”阿初道。

  霍景煊对阿初的好盛泰都看在眼中,如今离开也算放心。盛嘉奕扶着他登上马车,阿初目送他远去,忽然还是有些舍不得。

  “初初。”霍景煊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阿初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

  “陛下怎么来了?”

  “来接我的初初。”霍景煊走过去牵住她的手,看了眼在官道上只剩下一个黑点的马车,低头道,“若是舍不得,朕把人喊回来。”

  “不要啦,让爹爹自在些嘛。我是有点舍不得,但来日还能相见,没事的。”

  “初初长大了。”霍景煊颇为欣慰。

  阿初瞪他:“我都二十多岁了,当然长大了。”

  霍景煊也很想抛下政事带阿初去玩:“不知道咱们宫里那个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快了快了,今天太子已经会喊饿饿了。”阿初提起这个高兴极了,这可是继“爹爹”、“娘亲”之后,小太子会说的第三个词。

  霍景煊一边嫌弃着儿子没出息,一边居然还有点欣慰,这大概就是养孩子的乐趣吧。

  两人手十指相扣往回走去,有说有笑地谈起这几日小太子的日常,就好似寻常夫妻。

  回宫时,小太子已经醒了,看到阿初便咯咯笑了,伸出小胳膊要她抱。

  阿初抱起他,笑盈盈地逗他。

  霍景煊坐在旁边看着他们母子,心底渐渐涌起一阵名为家的温馨。

  他本以为自己是会孤独终老,没想到会爱上阿初,还有了孩子。

  是阿初将他从孤独的泥潭中拉出,给了他家的温暖。

  而他也会用一辈子去呵护阿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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