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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这才叫寡廉鲜耻。”……求月票!

  荒唐!

  太荒唐了!

  远山道冰清玉洁,仙道六宗第一清正的楚寒今,竟然日日做这些邪的梦!

  楚寒今秀目茫然,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房间。

  但那种感觉太清晰、太真实,肌肤相亲的热度,滚过脊梁的汗珠,被拥到极致的柔软和痒……

  泛起的低沉又嘶哑的轻.喘,隐忍,但又逐渐放纵,竟然都是自己的声音!

  ……

  泉水温度暖热,紧贴皮肤。

  楚寒今曲起手指活动筋骨,触感僵硬。

  但他能够确定,这的确是自己的身体无疑。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从水中站起身,湿乌发沾在白皙如玉的净肤,勾着俊俏的下颌。他揽起内袍,走到铜镜之前,垂眸凝视当中苍白俊美的眉眼,第一次感觉到陌生。

  ——有人要杀你。

  这句话在楚寒今脑子里打了个转儿,后背刚温热的冷汗又冒出来。

  门外响起三声叩响。

  内室,慕敛春神凝重,若有所思。楚寒今调整了状态,问起正事:“师兄,薛无涯找到了吗?”

  慕敛春摇头:“没找到。”他看看左右,才说,“薛无涯,应该已经死了。”

  天葬坑这种极凶极煞之地,除非加固镇压符咒,远山道弟子从不涉足。曾经有五步修士觊觎内宝,想招募凶魂练煞气,但硬生生被撕成碎片。

  但是,薛无涯是荣枯道近年最耀眼的门生,无端死在这里,怎么交代?若是因此跟荣枯道产生嫌隙,又如何是好?

  楚寒今道:“还有一件事。天葬坑外设有结界,薛无涯进去,结界却没发出被破坏的警示,这说明他不是硬闯,而是有人告诉了他解结界之法。”

  慕敛春眉头皱得更深:“麻烦了。”

  打赌怂恿薛无涯去天葬坑的正是远山道弟子,按照正常步骤,他硬闯结界就会被阻拦,可此人还特意告知了解结界的法决,助薛无涯下去,看来是真心实意要他死啊。

  果然,明光堂上,行江信得知来龙去脉,满脸隐忍的怒气:“慕宗主,本宗原以为这场意外是少年们酒后胡来,意气用事。但你远山道的弟子,将一切计划得天衣无缝,利用薛无涯格单纯,将他骗到天葬坑投喂厉鬼!你们远山道的弟子,是不是心术过于毒辣了?!”

  满堂哗然!

  名门正派,最忌讳的就是“心术不正,心思毒辣”几种指摘,何况当着六大宗使者的面。慕敛春连忙道:“行宗主,打赌怂恿的人在下已找出来了,听凭行宗主处置。但此事纯属意外,与我远山道其他弟子无涉,为何以偏概全——”

  “以偏概全?那当时打赌,明知道不对,为什么没有一人阻拦?!”掷地有声。

  慕敛春说不出话了。

  薛无涯秋筳、春宴,样样都是第一,远山道的弟子心生嫉妒,冷眼旁观,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

  所以他们明知是死,但见死不救。

  楚寒今站起身,拱手行礼:“在下并非故意翻旧账,但以前也有本门弟子在荣枯道殒命。当时六宗同心协力,找出真凶,并没互相指摘。行宗主,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薛无涯吧?”

  楚寒今说话,行江信神缓和下来。

  原因无他,楚寒今的父君,当年是为六宗而死。

  行江信没有刚才的咄咄人,道:“月照君说得对。薛无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使被厉鬼撕烂也剩有残肢残手。但拿一件衣服来交差,本宗不认。”

  说完,他端起茶杯,不再争执。

  “既然如此,”在他侧首,阴阳道宗的两君之一,负阴君敲了敲扇子。十年前他本是俊美如玉的男子,但因与抱阳君同修,眉眼显出了女相,举止柔媚。

  ——简而之,就是个娘娘腔。

  他道:“这次再来个六宗会审吧,下一趟天葬坑,将薛氏弟子找出来。”

  阴阳道一向与远山道交好,开始和稀泥,会议草草结束。

  楚寒今步出议事堂,脑子里沉沉的,绕过几道阆苑准备回月照离宫。

  路过夜宴场地,见依然歌舞升平。薛无涯的事情压着未发,百大家的人并不知情,几位修士正聚在河畔的亭子里说喝酒,十分快乐。

  “在下来自阴山北麓,没什么本事,给诸位兄弟表演一段我家乡的歌谣吧。”说完,修士开始低声唱,声音宛如苍鹰振翅,意象极其辽阔。

  “我从北疆来,会跳胡旋舞。”年轻的女修摆弄起肢体,指尖灵巧,十分漂亮。

  “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甜点……”

  而漆黑的屋檐之下,有一人负剑而立,眉眼被阴影遮掩,看得出来兴致勃勃。

  越临一未发,方才的女修声音洪亮,转向他:“你从哪里来?你会什么?”

  越临笑道:“我什么都不会。”

  “玩儿赖?这就没意思,”修士直摇头,“我们都表演了,你是不是诚心交朋友啊?说什么都不会,谁信?”

  旁边的修士都起哄:“兄弟,过来,说几句话也好。”

  越临似是被说服了,摘下枝头一枚树叶,贴着上唇,送出气流轻轻一吹,音调清亮,宛如莺鸣草叶间,悦耳动听。

  不远处,楚寒今怔了一怔。

  他顿住脚步。

  越临吹奏这曲江南小调,名叫《杂花生树》,在江南传唱度极广,上到耄耋下至垂髫,无一不会哼唱。若是夜里孩儿不寐,娘亲便搂着他,坐在水乡月夜中,听水流的潺潺声,和着这支柔软小调。

  还未吹完,有人道:“月照君。”

  调子停下,越临双指夹着树叶,遥遥地一看他。

  楚寒今不喜交游,被叫住,只好微微一颔首。

  方才活泼的女修问:“月照君,他这支小调吹得可动听?”

  楚寒今道:“很好。”

  女修笑道:“听说月照君是江南人士,十几年前远山道迁宫才来到九江滨。这支江南调,月照君应当很有共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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